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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土之上，晨雾氤氲。
誓约之树的根系沉默地扎入大地，银蓝脉络在土壤深处蜿蜒，如沉睡的龙息。雷恩立于树影之下，指尖拂过枝头最后一朵将谢的白花——花瓣边缘己蜷曲成枯金色，光耀纹章的脉络却仍在脉络中微弱搏动，像一颗不肯停息的心脏。
**“它需要名字吗？”** 莉芮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独眼倒映着树影，绷带下新生的肌肤泛着月露的淡银光泽——永歌林最后的晶簇正以根须为桥，将月露精华反哺给濒死的土地。
雷恩摇头。他褪去龙鳞的右臂垂在身侧，掌心残留着炽魂剑柄的凹痕。此刻的他只是凡人，却能听见风中更细微的声响：矮人铁砧在溪流边敲打新犁的节奏，半身人沙蜥幼崽啃食嫩叶的窸窣，人类母亲在新生茅屋旁哼唱的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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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熔炉的葬礼**
铁砧山脉深处，地心熔炉的废墟己成圣所。滚烫的泉水从格罗姆最后撞击的裂口涌出，在水面凝结成暗红色的铁英花。希芙将宗师残存的半颗机械义眼沉入泉眼，精金重锤横置水面，锤柄刻下新的铭文：
**“魂锻山河，心燃即永恒。”**
蒸汽升腾，锤身缓缓沉没。当最后一缕金属光泽消失时，泉水骤然澄澈如镜，映出矮人们震惊的脸——水面倒影中，格罗姆熔岩巨人的虚影仰天大笑，朝人群竖起拇指，随即散作漫天星火，坠向山脉每一处仍在搏动的矿脉深处。
“老头子……”希芙一拳砸在岩壁上，泪水混着机油滚落，“……还是这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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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瞳的重绽**
月冠城废墟顶端，洛瑟恩长老将权杖插入龟裂的晶簇基座。被镜蚀污染的精灵长老们跪坐成环，枯萎的藤蔓缠缚着他们的手腕。当永歌林新生的晶簇根系刺入废墟时，藤蔓骤然收紧！
**“以罪血浇灌故土——”** 洛瑟恩的吟唱沙哑如裂帛。
腐败的血液从长老们腕间渗出，浸入晶簇。焦黑的晶柱剥落朽壳，绽出比月光更皎洁的新芽。嫩芽舒展的刹那，缠绕的藤蔓与受缚的长老同时化为飞灰。
一片银叶飘落，停在莉芮尔掌心。叶脉中浮动着被镜魔吞噬的精灵幼童残影，他们朝莉芮尔微笑，身影淡去时，叶面只余一行露水写的精灵语：
**“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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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者的黎明**
雷恩走过翡翠河谷。
焦土己被齐膝的星芒草覆盖，草叶间缀满铁灰色的矮人花与半透明的精灵苔。几个半身人孩童在溪边追逐发光的晶蝶，见他经过，仰头递来一枚温热的卵石——石心封着一滴未凝固的赤红龙血，是奥瑞利安留给新世界的火种。
他停步在誓约之树扎根的旷野。
树下多了一座无碑的坟茔。没有遗骸，只有雷恩埋入泥土的断剑柄，与凯里安消散时褪下的晨星戒指。一只沙蜥伏在坟头酣睡，鳞片沾着草叶的清露。
“这样就好。”雷恩对虚空轻语。
风穿过树梢，白花轻轻点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