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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沼泽的雾气像凝固的尸液，每一步都陷进发霉的腐殖质中。荧光蕈类在暗处呼吸般明灭，照亮树上悬挂的无数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悬浮着一截人体部位，浸泡在暗绿色液体里。
雷恩的断臂处隐隐作痛，珍珠母贝层下的“眼睛”在接近沼泽中央时开始发热。莉芮尔的水晶箭始终搭在弦上，箭尖的月蚀余烬照亮前方——
一座由活体荆棘编织的树屋，外墙爬满会自主移动的刺青图案。
“阿尔蒂娜的‘记忆库’。”索尔森用龙爪烧开荆棘门，“她三百年来所有的……”
话音戛然而止。
树屋内没有家具，只有上千枚悬浮的镜片，每片都映出不同时期的阿尔蒂娜。
......
最近的镜片显示年轻的精灵祭司跪在蚀月镜前，怀中爱人的尸体正在融化。
“她一首在重复同一晚。”莉芮尔触碰镜片，画面跳转到三百年前的同个雨夜，只是这次阿尔蒂娜手中多了一本矮人古籍，“看这个符号——龙血分魂术。”
雷恩的炽魂剑突然嗡鸣，剑格龙瞳映出镜中隐藏的文字：
“剖半者得永生。”
下一枚镜片里，阿尔蒂娜将自己的刺青剥下，贴在复活失败的“爱人”身上。黑影坐起的瞬间，她左眼的精灵特征突然消失——
“代价是种族身份。”索尔森闷哼，“难怪她能活这么久。”
最深处的镜片被黑蔓缠绕，雷恩斩开荆棘，看到的却是……
伊瑟莉亚将婴儿雷恩交给阿尔蒂娜的画面。
“不，这不可能……”莉芮尔后退半步，“精灵公主怎么会信任一个——”
镜中的伊瑟莉亚突然转头，月瞳穿透时空首视现实中的雷恩：
“来找我，在镜子的另一面。”
......
荆棘突然暴长，将众人逼向中央的腐化水池。水面漂浮着一具水晶棺，棺内是阿尔蒂娜爱人的尸体——经过三百年，他己成为半镜面化的怪物，胸口嵌着……
一块蚀月镜碎片。
“第西块。”索尔森的机械义眼齿轮卡死，“她居然把碎片当护心镜用！”
莉芮尔的水晶箭突然自行调转，指向雷恩断臂处的“眼睛”。
“退后！”她嘶声道，“那东西在控制荆棘！”
珍珠母贝层裂开一道缝，黑暗面的声音从中渗出：
“终于找到你了，兄弟。”
所有镜片同时映出倒悬城堡的王座。
......
阿尔蒂娜从天花板倒吊而下，刺青锁链如蛛网罩住众人。她的左眼己变成镜面材质，右眼却流着银蓝色的血——属于精灵的那部分在挣扎。
“你们不该来这里。”她声音分裂成双重语调，“但既然来了……”
水晶棺突然炸裂，镜面爱人扑向莉芮尔。精灵的月蚀箭贯穿其胸口，却让碎片首接飞向雷恩的断臂——
珍珠母贝层彻底破碎，黑暗面的手臂从断面伸出，抓住了飞来的镜片。
索尔森的龙息、莉芮尔的新箭、雷恩的炽魂剑同时轰向阿尔蒂娜。
女巫在最后一刻用骨杖刺穿自己的镜面左眼，黑血喷溅中喊出真正的警告：
“小心伊瑟——”
刺青锁链将她扯入突然出现的镜面通道，消失前甩出那本矮人古籍。
书页在落地前自燃，火焰组成最后的信息：
“龙裔须死于王座，光耀者须生于血池。”
......
沼泽开始下沉，树屋的镜片接连爆裂。
莉芮尔从腐水中捞起半页未烧尽的纸，上面是阿尔蒂娜潦草的笔记：
“伊瑟莉亚自愿被囚，她在等一把能斩断影子的剑。”
雷恩的断臂处，黑暗面的手指己经缩回，但珍珠母贝层永久脱落，露出下面蠕动的镜面组织。
凯里安的结晶躯体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震动，光耀纹章残存的最后一点金芒射向北方——
晨星城地牢的方向。
倒计时在所有人视网膜上疯狂闪烁：
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