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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这头被我王铭用“地狱之火”和“金汁神炮”轮番“精神污染”的北方饿狼，在经历了整整一夜的“三观重塑”之后，终于……从那股“妖术”带来的恐惧中，暂时清醒了过来。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疯狂，也更加……不计后果的滔天怒火！
他，要报复！
他要用最血腥，也最残忍的方式，将这座……让他蒙受了奇耻大辱的泫氏县，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第二日，清晨。
凄厉的号角声，再次响彻云霄。
但，这一次，从石勒大营之中涌出的，不再是那些装备精良的羯族铁骑，也不是那些推着攻城器械的胡人步卒。
而是……
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的……汉人！
他们，是石勒在攻占并州、河北各地时，俘虏的降卒，以及……被强行征调来的无辜百姓！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手中……大多只拿着最简陋的木盾，或者……干脆就空着手。
在他们身后，是数千名手持屠刀，面目狰狞的羯族监军！
“冲！给本王冲上去！”
“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
石勒的咆哮声，如同魔鬼的诅咒，在战场上空回荡。
我知道，这老贼……是想故技重施！
他要用这些可怜人的血肉之躯，来……消耗我们的箭矢，填平我们的壕沟，甚至……引爆我们那些“威力巨大，但数量有限”的“猛火油”！
他要用……汉人的命，来为他……铺就一条通往胜利的血路！
“将军！王军师！怎么办？！”城楼之上，所有徐州将士，看着城下那黑压压一片，向着自己缓缓逼近的……同胞，皆是目眦欲裂，义愤填膺！
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刀剑砍向凶残的胡虏。
但，让他们……向这些手无寸铁，同样身为汉家儿郎的“炮灰”下手……
他们……迟疑了！
“王铭！”祖逖将军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看着我，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我知道，他在等我下令。
等我这个……“不讲武德，毫无底线”的军师，下达那个……最残酷，也最……无奈的命令。
我的心，也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地攥住了！
用“猛火油”烧他们？
用“没良心炮”轰他们？
我……
我他妈……真的下不去手啊！
我虽然……己经渐渐习惯了这乱世的残酷，习惯了用“不择手段”来换取胜利。
但，我的骨子里……依旧是个……来自21世纪的，有底线的现代人啊！
就在我陷入天人交战，痛苦挣扎之际。
一个……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人，突然……站了出来！
是周抚！
这位名义上的“徐州刺史”，这位一首以来，在我眼中都是“老奸巨猾，明哲保身”的政客，此刻，竟然……一反常态！
他走到我面前，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算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决绝！
“王军师！”他对着我，深深一揖，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此战……或许……本官能……为军师，为徐州……略尽绵薄之力！”
我：“？”
所有人都用一种“你是不是被吓傻了”的眼神看着他。
“周大人，”我眉头一皱，“你……有何良策？”
“良策不敢当。”周抚摇了摇头，他指着城下那些……被羯族监军用刀逼着，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汉人“炮灰”，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滔天的怒火！
“石勒此举，残暴不仁，人神共愤！他……以为用此毒计，便能……瓦解我军士气，让我等……自乱阵脚吗？”
“他……错了！”
“他越是如此，便越能……激起我徐州（泫氏）军民……同仇敌忾之心！”
他猛地回头，看向我，一字一句道：“王军师！下官斗胆，恳请军师……下令！”
“开城门！”
“什么？！”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开城门，并非是投降！”周抚的声音，变得高亢而激昂，“而是……迎战！”
“我等……不能再龟缩于城墙之后，眼睁睁看着我汉家同胞，惨死于胡虏刀下！”
“我们要……主动出击！与那些……被胁迫的同胞，里应外合！共同……对抗石勒的暴政！”
“下官……不才，愿……亲率城中所有愿为大晋效死，不愿屈服于胡虏的……青壮义士，为全军先锋！”
“与那石勒……在城下，决一死战！”
“若能侥幸得胜，则……泫氏之围可解！”
“若……不幸战死……”他眼中闪过一丝悲壮，“那便……以我周抚之血，来……唤醒这天下所有汉家儿郎的……血性与尊严！”
他这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整个城楼，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是第一天，认识这位……来自建康的“刺史大人”。
我看着他，心中……也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知道，周抚这老狐狸……绝对不是什么“忠臣义士”。
他这么做，一则，是被逼到了绝境，想……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二则，他……也是在赌！
赌赢了，他便能……凭借此“不世之功”，在徐州，在“靖北军”中，真正地……站稳脚跟，甚至……与我王铭，分庭抗礼！
好一招“以退为进，火中取栗”！
好一个……周抚！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了“大义凛然”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脸。
心中，突然……笑了起来。
“好！”我猛地一拍城垛，大声道，“周大人深明大义，忠勇可嘉！本军师……佩服！”
“传我将令！”我环视众人，声音如同惊雷，“开……东门！”
“由……周抚刺史大人，亲率我徐州（泫氏）三千义勇，出城迎敌！”
“陈默副将！刘婧公主！牵弘将军！”
“你等……各率本部精锐，在城墙之上，以及……两翼，为其……掠阵！”
“记住！”我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只许……用弓箭和连弩，射杀那些……在后方督战的羯族监军！”
“至于那些……被胁迫的汉人炮灰……”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若他们……弃械不前，则……放他们一条生路！”
“若他们……执迷不悟，助纣为虐……”
“那便……杀无赦！！！”
我这话，既给了周抚“表现”的机会，也……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血战，定下了……最后的底线！
“吼——！！！”
随着我一声令下！
泫氏县东门，缓缓打开！
周抚，这位名义上的“徐州刺史”，此刻，竟然真的……换上了一身并不合身的铠甲，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马当先，冲出了城门！
在他身后，是数千名……被他的“豪言壮语”所感染，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徐州青壮！
他们手中，拿着的，或许只是……简陋的木棍、锄头、菜刀……
但，他们身上，却……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撼天动地的……勇气和……力量！！！
一场……由“炮灰”对阵“炮灰”，由“百姓”对抗“暴政”的……惨烈巷战（城下版），就以这样一种……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方式……
拉开了……序幕！！！
我看着城下那片……瞬间便被鲜血和喊杀声所淹没的战场。
又看了看……那个在乱军之中，虽然动作笨拙，却依旧在奋力挥舞着佩剑的……周抚的身影。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荒谬感。
这乱世……
真是……
太他妈……
有趣了！！！
也……
太他妈……
不让人……
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