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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马球会如期举办。
太和殿前的丹陛之下，早被宫人用黄绸子铺出丈许宽的观礼道。
马球场沿地势而建，呈月牙形铺开，西周遍植垂柳，新抽的柳丝沾着晨露，在风中摇曳如绿帘。
程嘉嘉扶着鎏金栏杆往下望，只见柳皇后身着月白骑装，外罩茜色比甲，腰间松松系着块羊脂玉佩，正端坐在一匹雪青马上。
她握杆的姿势极标准，脊背挺得如青竹，虽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雍容气度，连苍白的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
反观一旁的丽妃，穿了身织金锦缎裁的石榴红骑装，满头珠翠叮当作响，扬杆时袖口露出寸许金镶宝石的护腕，远远瞧着倒像团跳动的火焰。
“皇后娘娘这骑术竟这样好。” 程嘉嘉忍不住凑近跟夏至和秋荷低语。
“奴婢们也是第一次见。”
话音未落，便见柳皇后轻夹马腹，坐骑如离弦之箭窜出，球杆轻挑，那枚枣红色马球便稳稳落入球门。
西周顿时响起喝彩声，连远处廊下候着的命妇们都交头接耳起来。
日头升至中天时，殷玄的步辇终于在禁军簇拥下抵达。
丽妃眼尖，立刻策马迎上去，马蹄带起的尘土溅在她裙角，她却浑然不觉，仰头笑着朝殷玄晃了晃手中球杆：“陛下可要与臣妾比上一局？”
“你啊，就爱胡闹。”丽妃自春节宫宴后，与殷玄也恢复了几分往日情爱。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平身。”殷玄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扫过全场。
最终落在柳皇后身上，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关切。
“皇后今日精神可好？这日头渐盛，莫要晒着了。”他自然地走到皇后身边，与皇后一同，登上观礼台最高处。
柳皇后声音轻缓如春日溪流。
“谢陛下关怀，臣妾无碍。只是瞧着姐妹们玩得开心，便下场试试。”
殷玄颔首，温言道。
“你也多年未打马球了，难得你今日有兴致，你身子弱，若觉得累了，随时告知朕。”
他示意宫人将华盖的角度调整得更能遮挡阳光，又低声询问皇后是否需要添件薄披风。
他的举动体贴入微，是帝王对中宫的敬重与爱护，程嘉嘉在一旁看得分明，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夫妻间那种自然流露的亲昵，少了眼神交汇时该有的温度。
殷玄的照顾更像是一种责任，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礼仪规范，而非发自内心的情愫。
他看皇后的眼神，温和、尊重，带着一种近乎长辈的关切，却唯独没有男人看心爱女人时该有的那种专注与热度。
而柳皇后，她的回应永远恭顺、得体，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眼神却平静无波，仿佛一潭深水，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完美的仪态之下。
程嘉嘉心中那点抓耳挠腮的好奇心，被这过于“正确”却毫无温情的互动撩拨得愈发旺盛——这对帝国最高位上的夫妻，内里究竟藏着什么故事？
原著对此语焉不详，此刻亲眼所见，更让她如同瓜田里的猹，恨不得能窥探一二。
眼看着帝后两人又没了互动，程嘉嘉把目光移向场内。
马场上，苏婉清一身火红的骑装，身姿矫健，正策马追逐着滚动的马球。
她本就姿容出众，此刻更是吸引了无数目光。
然而，她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场边观战的谢珩。
宫宴上的难堪和心碎还未完全平复，但少女怀春的心思和对英雄的仰慕，又让她忍不住去关注那个冷峻挺拔的身影。
意外发生了。
苏婉清为了截球，策马过于靠近围栏，坐骑似乎被栏外突然扬起的彩旗惊到，猛地人立而起，发出惊恐的嘶鸣！
“啊！”苏婉清花容失色，惊呼出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被甩下马背！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玄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般从观礼台飞掠而下！正是谢珩！
他精准地跃上惊马，一手死死勒住缰绳，另一只强壮的手臂则铁箍般紧紧揽住苏婉清的腰肢，将她牢牢固定在马鞍与自己胸膛之间。
“别怕！”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苏婉清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骏马在谢珩高超的骑术下很快被安抚下来。
惊魂未定的苏婉清靠在谢珩坚实滚烫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手臂上传来的强大力量。
属于成熟男子的阳刚气息瞬间将她包围，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混杂着强烈的悸动涌上心头。
宫宴上的不快似乎在这一刻被冲淡了许多，少女的脸颊飞起醉人的红霞。
“多……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她声音微颤，带着羞涩。
看到这，程嘉嘉感慨，剧情的力量果然强大，英雄救美这种经典桥段，哪怕开局不利，关键时刻还是能顶上。
谢珩低头看着怀中惊魂甫定、面若桃花的少女，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不可否认，苏婉清确实美丽动人，此刻的柔弱依赖也极大地满足了他掌控的欲望。
但宫宴上她“算计”自己的疑影并未完全散去，他救她，与其说是心动，不如说是一种本能的占有欲作祟——她是京城第一才女，是他计划中未来重要的一环，岂能轻易折损？
更何况，当众救下她，也能为自己受损的名声挽回几分。
“举手之劳，苏小姐无恙便好。”
程嘉嘉看着，决定再给他们的爱情添一把火。
一把嫉妒的火焰，她记得苏婉清好像有个很不错的追求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