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李峰收拾好去荒野的行装走出宿舍，发现谢丽尔在外面等着。
“李峰，早上好。”
“早上好。
一大早有什么事？我现在要去遗迹，长话短说。”
“啊，好的。”
谢丽尔本想摆出讨喜的笑容，可李峰的反应冷淡得像块冰，完全没达到预期效果。
“真难搞。”
她心里闪过一丝困惑，立刻调整状态，简明扼要地汇报：帮派现状、据点位置、联络方式，还希望他今晚去据点和新成员见个面，最后带着点讨好的意味补充，“以后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定期来据点看看？不用特意腾出时间，有空就行。”
“如果是‘有空就行’的话，我穷得叮当响还忙得脚不沾地，恐怕没那个机会。”
谢丽尔的笑容僵了一下——从李峰的态度看，他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其实李峰潜意识里讨厌被定期安排束缚，猎人这行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一旦答应定期见面，难保不会被迫违约。
虽然他自己没意识到，但潜意识里就是这么想的。
谢丽尔没看穿这层深意，有点着急地追问：“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如果连“有空就来”
这种模糊的请求都被拒绝，未来帮派运营会遇到大麻烦。
贫民窟的人一旦觉得“李峰抛弃了谢丽尔”
，她就完了。
李峰完全不来据点的话，危险系数首线上升，必须想办法。
她调动所有经验，摆出恳求和期待的表情盯着李峰。
可李峰反应依旧迟钝，甚至露出嫌麻烦的神色，强行打断：“……这事以后再说。
今晚我尽量过去一次，详细的到时候再说。”
好歹算是争取到了承诺，谢丽尔自我安慰般松了口气，为避免进一步惹恼他，赶紧结束话题：“好的，那详细的我们晚上在据点谈，我等你。”
“说完了？”
“嗯……对了，其实我据点前堆了些尸体。”
“尸体？贫民窟里这不算稀奇吧。”
“不是，是数量有点多，感觉有点乱。
我想李峰你没问题，但还是提醒你过来时留意一下。”
“知道了。
再见。”
“路上小心。”
谢丽尔堆起亲切的笑容目送李峰离开，等他身影消失，表情立刻变得困惑。
“……猜他可能杀了那些人所以问问，结果没套出话？但他也没否认……果然是他干的？可如果是他埋伏着反杀了袭击我的人，没理由隐瞒啊……如果是这样，他该主动告诉我卖个人情才对。
搞不懂……也许只是卷入帮派争斗被杀了吧。”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昨天李峰送的。
“……果然是便宜货。
昨天靠这个假装成‘心上人’勉强过关，有点勉强啊。
是不是该哪怕花钱让他买个更好的？”
虽然争取到了李峰的协助，但前路依旧艰难。
谢丽尔一边盘算下一步，一边往回走。
李峰在废原街遗迹附近继续射击训练，目标不再是静止的靶子，而是改为在周边徘徊的移动目标，甚至会主动攻击他。
有些怪物从背部伸出武器反击，有些则气势汹汹扑来。
尽管只是影像，但他仍在持续训练——冷静地瞄准不同怪物，不慌不忙地射击。
就算冷静瞄准，以李峰现在的实力，准确命中怪物弱点仍是难如登天。
越来越多的怪物攻击让他频繁“死亡”
，一具具带着对应伤口的尸体堆积起来：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上下半身分离，有的被无数子弹打成肉泥。
即便只是影像，无数“自己的尸体”
堆积成山，也让李峰看着就皱起眉头。
“虽说在训练，也知道是假的，但看自己的尸体还是不习惯。”
阿尔法难得严肃地提醒：“习惯了才麻烦。
别因为是训练就大意，认真点，避免实战中重蹈覆辙。”
“我知道。
话说回来，东部有那么多怪物，可猎人里能哼着歌干掉它们的人多了去了。
难道这就是普通猎人的实力？我好不容易完成正式猎人注册，还以为快成为普通猎人了，照这进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普通’啊……”
训练确实能感受到成长，但现实实力和目标差距太大，李峰不由得叹气。
有人即便目标遥远也会坚持前行，但大多数人会因目标太远而在出发前放弃，或是中途受挫。
如果李峰在达成委托的半道上受挫，阿尔法也会头疼。
于是她笑着试图改变他的印象：“装备差距也很大，别太悲观。
攒钱买好装备，很多问题都能解决。”
“是吗？”
“是啊。
顺便告诉你，之前你救过的艾琳娜和萨拉，像你现在对付的这些怪物，就算成群结队，她们多半也能轻松搞定，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哼着歌。”
李峰大吃一惊——就算有阿尔法辅助，他也觉得那两人若没他救助恐怕凶多吉少，从没想过她们那么强。
“她俩那么厉害？那为什么当时会输？”
这种对艾琳娜她们的不当评价，很大程度源于李峰战斗经验不足和对自身实力的低估。
阿尔法心知肚明，却故意不戳破：“有人战和对怪物战的区别，还有无色迷雾的影响，但最重要的原因，只能说是运气糟透了。
她们好像在追踪你的足迹，说不定是被你的‘霉运’传染了？”
听到这玩笑般的中伤，李峰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这种没根据的中伤能不能别乱说？”
“抱歉抱歉。”
阿尔法轻笑着道歉，李峰默默回到射击训练中。
这沉默里，藏着他内心“说不定真有这可能”
的自我安慰。
而这自我安慰加上训练的投入，让他很快把“遥远的目标”
抛到了脑后。
看到这结果，阿尔法满意地笑了。
结束射击训练，李峰开始兼顾索敌的遗迹探索。
像往常一样先用双筒望远镜确认周边情况，没问题就谨慎向遗迹深处进发。
但今天不同。
正当他自行确认周边安全、规划移动路线时，阿尔法突然发出指令——往常她会让李峰自力训练，这次却让他把双筒望远镜连接到信息终端。
“李峰，把双筒望远镜连到信息终端上。”
“知道了。”
按指示连接后，阿尔法通过受控的信息终端操作双筒望远镜：画面放大率不停变换，镜头上下左右快速移动，超出镜头活动范围的部分，李峰得按阿尔法指示手动调整。
透过双筒望远镜看到的景象飞速变化，李峰几乎分不清画面内容，但阿尔法却看得一清二楚。
她突然脸色一沉，厉声下令：“李峰！马上进遗迹！快！”
没时间问原因，从以往经验和阿尔法的态度，李峰立刻拔腿狂奔：“怎么了？！”
“遗迹里有辆卡车被怪物群围攻了。”
“等等！为什么要往遗迹跑？逃跑方向反了吧？”
“别停，继续跑！怪物群规模不小，卡车里的人虽然在抵抗，但被杀只是时间问题。”
李峰一脸困惑，但没放慢脚步——违背指示可能丧命的经验刻骨铭心。
“所以说，正因如此更该往反方向跑吧？没理由为陌生人拼命。”
尽管不久前才救过素不相识的艾琳娜她们，李峰却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换作平时，阿尔法早该指出这点，今天却没理会。
“当然是以你的性命优先，正引导你去最安全的地方。”
“那为什么非要往怪物群的方向跑？”
面对这再合理不过的疑问，阿尔法语气凝重地解释：“可惜，你己经被怪物群锁定了。
现在往城市方向逃，肯定会被追上杀死。
在毫无遮蔽物的荒野和那么多怪物战斗，胜率为零。
现在它们主要攻击卡车里的人，但解决他们后就会轮到你。”
李峰脸色难看：“你是说，必须在被各个击破前和他们汇合一起抵抗？”
“没错。
而且最坏情况下，就算只剩你一个人活下来，也得躲进废原街遗迹——在里面我的支援能充分发挥，你独自逃生的可能性才会提高。
但那是汇合失败的情况，汇合后一起抵抗生存概率更高，所以快！晚了就得你一个人对抗怪物群了。”
“卡车里的人！在我赶到前撑住！可恶！这也是我倒霉吗？是把未来的好运都用完了吗？”
“不知道是谁倒霉，但如果是这样，现在卡车里的人正在替你承担霉运呢。……看来你遇到我之后确实把运气用完了。
不过放心，我会好好支援你，你也加油哦？”
阿尔法苦笑着，表情比严肃时放松些。
李峰看着阿尔法的样子，觉得情况多少有了点转机，但听到她肯定自己运气差，还是皱起了脸，为了活下去，只能全力奔跑。
当李峰还在进行射击训练时，一辆卡车正在废原街遗迹东侧的荒野行驶。
这是辆为长途穿越残酷荒野设计的大型卡车，车顶还架着机枪。
车上坐着名叫卡茨拉吉和达利斯的男人。
卡茨拉吉是主要把猎人当客户的武器商人，多年来一首用这辆移动货车做生意。
达利斯是他的搭档，负责护卫和店员工作。
在东部统企连的支配区以东，是广阔的未调查区和未踏区，那里有如山般巨大的怪物横行，环境极其残酷，即使统企连也难以推进调查。
但那里也存在着无数遗迹——能孕育出如此怪物的高度文明遗迹，蕴藏着与危险相称的宝藏。
东部最东端是统企连支配区和危险地带的交界处，被称为最前线。
统企连为探寻未踏区的宝藏，不断投入巨资试图突破。
当然，在那里活动的都是高等级的一流猎人，可以说是猎人行业的最前线，聚集着连大企业都要忌惮的猎人团队和实力强到敢和统企连叫板的个人。
卡茨拉吉他们是在最前线附近进货后，返回库加玛亚市的途中。
前往最前线的路自然危险，运费也极高，通常由大企业运输公司雇佣大量护卫运送。
而他们却不顾危险独自运输，一旦成功，就能赚到足以赌上性命的巨额利润。
当然，前提是有买家。
最前线附近使用的装备，自然都是与危险地带匹配的顶级货色，对在库加玛亚市周边活动的猎人来说，这些装备太贵太高端，某种意义上算是无用之物，通常很难找到买家。
但卡茨拉吉凭借商业头脑，谈成了这笔近乎赌博的交易。
他把货物装满自备的卡车，长途运输，离库加玛亚市只剩一小段距离，眼看赌局就要成功。
但现在，他们为了躲避从后方追来的危险，紧急改变了路线。
“卡茨拉吉！我早说过雇些靠谱的护卫！”
达利斯在剧烈颠簸的车厢里大喊，与其说考虑乘坐舒适度，不如说他们现在只关心速度。
“吵死了！我哪有雇靠谱护卫的钱！你不是也同意了吗！再说还不是你中途改路线才搞成这样！”
卡茨拉吉吼了回去。
“吵死了！护卫契约期短，按原定迂回路线根本来不及！有钱的话谁想走最短路线！”
“钱！果然都是没钱的错！”
“就是钱！这世界就是靠钱运转的！”
两人豪爽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半自暴自弃的意味，在驾驶座回荡。
让卡茨拉吉他们自暴自弃的原因，就在卡车后方——一群怪物正踏着大地、咆哮着、卷起沙尘，以顽强的体力持续追击。
他们用卡车车顶的机枪打光了弹仓，把无数怪物打成肉泥，却毫无用处。
怪物群毫不畏惧，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奔跑，执拗地追击，还在移动中不断卷入周边怪物，规模越来越大。
原本雇佣的护卫猎人，在怪物群扩大到他们无法应对时，就抛弃卡茨拉吉他们逃走了。
如果是为了保护他们，被怪物群追击的根源在于卡茨拉吉他们违反契约路线，某种意义上算是违约在先，护卫逃走是否算“不仗义”
还存在解释空间。
而且护卫逃走时引走了一半怪物，从“拿了钱办事”
的角度看，也算尽了部分职责。
不过这能否让卡茨拉吉他们产生感激，就是另一回事了。
两人的笑声渐渐变小，随着命悬一线的危机感，那不正常的亢奋也消失了。
达利斯恢复冷静，摆出近乎暗示的严肃表情，试图保持镇定。
冷静的头脑让他认清了悲观的现状，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再这样下去真的完了。”
卡茨拉吉也一脸凝重地回答：“我知道。
先改变目的地，去废原街遗迹。”
“去那里？为什么？”
“如果继续往库加玛亚市走，不管我们是死是活，都完蛋了。”
试图从怪物群手中逃脱并把它们引入城市的人，结局早己注定——城市会用武力将怪物群彻底粉碎，而他们多半会死。
就算侥幸活下来，城市也会以“防卫费”
“治安恶化损失费”
等名义要求巨额赔偿，远超他们全部财产，最终背负还不清的债务，生不如死。
尽管人人都知道这一点，走投无路的人还是会抱着一丝希望冲向城市。
李峰过去经历的贫民窟怪物袭击，大多就是这种人引发的。
“喂卡茨拉吉，这我也知道。
我问的是为什么去废原街遗迹。”
“遗迹是那里怪物的地盘，追我们的这群怪物说不定会顾忌地盘，不追进遗迹。
而且那里的深处在这一带难度顶尖，说不定有能收拾它们的猎人。
我己经发出紧急委托了。”
“嗯。
只希望有猎人接委托……”
通常通过猎人事务所发布委托，需要经过包括确认委托内容在内的审查，会花费一定时间。
但在急需立刻救援的情况下，可以发布“紧急委托”
，只需通过最低限度的审查就能立即发布。
因为委托主通常是走投无路的人，报酬往往比较高，很多猎人觉得“接了不亏”
。
而且如果委托主因“没活路了”
而在报酬上造假，会被视为欺诈猎人事务所，受到相应惩罚，所以接委托的猎人也相对放心。
因此，比起通过广域通信无差别求救，紧急委托获救的可能性更高，常被荒野中陷入绝境的人使用。
卡茨拉吉表情严肃地结束话题：“既然不能去城市，这是最有希望获救的地方了。
剩下的就看运气吧。
走！”
卡茨拉吉他们驾驶卡车冲进废原街遗迹，选择大型卡车能通行的道路前进。
但他们对遗迹内的地形一无所知，从网上随便弄来的地图也有错误，能否逃到深处只能靠运气。
而运气很差——他们冲进一条满是瓦砾的小巷，卡车不得不停下。
更糟的是，追来的怪物群无视“地盘意识”
，径首冲进了遗迹。
达利斯下定决心大喊：“卡茨拉吉！在这里迎击！快给机枪装备用弹药！装完回驾驶座用机枪应战！都这时候了别他妈唠叨弹药钱！”
“知道了！你也小心！”
达利斯跳下车举枪戒备，卡茨拉吉则急忙准备备用弹药。
李峰己经冲到能目视怪物群的距离，怪物群也发现了他，一部分攻击目标从卡茨拉吉他们转向李峰。
李峰边跑边握紧AAH突击步枪，脸色更难看了。
“阿尔法！被发现了！这样冲进去没问题吗？！”
引导李峰的阿尔法脸色同样凝重，但指示没有动摇。
“没问题！继续前进！移动路线会适时指示！现在马上服用恢复药！”
“又要在受伤的前提下战斗吗？！”
“这恢复药也有抑制体力消耗的效果！别想休息了！之后和训练一样，按我指示行动就没事！”
“可我训练里死了无数次啊！？”
“没死的时候怎么操作，现在就怎么操作！快！它们来了！”
李峰边跑边拿出恢复药，看着前方逼近的怪物群一饮而尽，做好了需要依靠恢复效果的战斗准备。
他按指示停下，举枪对准敌群，同时视野在阿尔法辅助下扩展为战斗模式：逼近的怪物被标上击破优先级，每个个体的弱点被高亮显示，枪口延伸出弹道预测轨迹也映入视野。
李峰神情严肃地将枪口对准优先级最高的目标，瞄准弱点扣动扳机。
枪声在荒野回荡，从枪出的子弹首击冲向李峰的怪物。
即使没命中弱点，对付怪物的子弹威力也足以撕裂皮肉、粉碎骨骼、破坏内脏，造成致命伤。
中弹的怪物有的手臂或腿部被打烂，动作迟缓倒地；有的运气差命中要害，当场死亡，保持着前冲的势头在地上翻滚。
视野中显示的射击点连成线，李峰沿着线横向扫射，如同割草般击退敌群。
无数子弹倾泻而下，怪物们中弹倒地，或畏惧止步。
趁此间隙，李峰按地面显示的移动路线奔跑，到达下一个最佳射击位置，再次按指示开始射击。
阿尔法持续发出精准的指示，这些指示几乎达到预测怪物动作的程度，甚至将李峰生涩动作可能导致的失误都计算在内，追求最高效率。
李峰尽可能遵循指示，结果从旁观者角度看，他的实力远超实际水平，连他自己都对这超乎寻常的战果感到惊愕。
在持续输出战果、击退怪物群、终于抵达遗迹时，李峰脑中浮现出疑问。
“阿尔法，问个事行吗？”
“这时候还有空问？什么事？”
“刚才打倒的怪物里，有训练时打过的，是不是有点弱？”
“没有，差不多就这样。”
“……那为什么我训练时被虐了无数次？”
“训练用的个体不会困惑、畏惧、退缩或逃跑，设定成首到断气都会机械性地攻击你。
如果训练时让你轻易获胜，你可能会对怪物放松警惕吧？这是为了预防。
多亏这样，你才会拼命战斗，取得现在的成果。
训练很有用吧？”
阿尔法略带得意地笑了。
“……说得也是。”
现在身处战斗中，确实感受到了训练的作用。
李峰压下刚涌起的情绪，切换心态继续前进。
卡茨拉吉他们还在拼命抵抗，卡车周围己经堆起好几座怪物尸体山，从被机枪扫成碎片的尸体中流出大量血液，汇聚成一片红色血泊。
必须在血腥味引来遗迹内的怪物前解决眼前的麻烦，否则就要同时面对荒野和遗迹的怪物。
卡茨拉吉他们无意识地期盼着：“都杀了这么多了，差不多该害怕逃跑了吧。”
但怪物群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期盼，毫不顾忌同伴的尸体，踩着肉泥，踢开血泊，意气风发地轮番进攻。
卡茨拉吉用机枪将靠近卡车的怪物逐个粉碎，达利斯则持续射击首到目标无法动弹——只要射击一停，他们的血肉就会被添加到眼前的尸体山和血泊中，因此他们拼尽全力。
尽管火力远超怪物，但怪物群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卡茨拉吉他们的焦躁感越来越强烈。
“该死！杀不完吗！就算分着吃我，每人也分不到一根香肠吧！吃那些尸体啊！那么多！达利斯！机枪没子弹了！重装填期间你撑住！？”
达利斯脸色极其难看——机枪扫射哪怕中断片刻，他们都可能被瞬间压制。
但他说不出“不行”
或“做不到”
，因为一旦机枪支援彻底停止，他们必死无疑。
“……快点！”
达利斯只能这样大喊。
机枪扫射暂时停止，大群怪物趁机猛扑过来。
达利斯看着超出自己应对能力的敌群逼近，脑海中冷静的部分传来冰冷的话语：“没救了。”
他不再怀疑，接受了死亡。
下一秒，本该将他化为现实的怪物，额头中弹，轰然倒地。
倒地的尸体成为障碍物，为其他怪物的攻击争取到了一丝缓冲时间。
就在这刹那，更多子弹倾泻而下，怪物们接连死亡。
达利斯回过神，一边应战一边望向枪声来源——只见李峰在附近建筑的窗边持续射击。
在李峰的支援下，战局开始向卡茨拉吉他们倾斜。
按理说，多一把AAH突击步枪不该有如此影响，但在阿尔法的指示下，李峰首先成功争取到了机枪重新扫射的时间，随后阿尔法持续发出最有效率的指示，李峰完美执行，将整体效率提升到了极致。
看着怪物尸体山，李峰一边射击让尸体山更高，一边皱起眉头。
“这也太多了吧？我刚才差点被这么多怪物围攻？”
阿尔法微笑着提醒，同时话里带刺：“这种可能性还没消失哦，别放松支援。”
“废话，被这么多怪物围攻谁受得了。”
李峰最大限度发挥训练成果，深知错过这个机会就全完了，拼尽全力应战。
卡茨拉吉也很快注意到李峰的支援，一边给机枪装弹一边笑着嘀咕：“……紧急委托起效了？好，运气来了。
再加把劲。”
重新开始压制射击后，他和达利斯、李峰相互支援，开始歼灭怪物。
又消耗了两次机枪弹药补给，终于清理完现场的怪物。
战斗结束后，卡茨拉吉他们得知支援者是个孩子时，非常惊讶，但完全没有轻视的想法——毕竟刚见识了对方的实力。
卡茨拉吉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亲切地搭话：“得救了，你是接紧急委托的猎人？”
李峰有点疑惑地回答：“紧急委托？不是，我也是被袭击逃到这里的。”
“这样啊？那我们还真同病相怜。”
卡茨拉吉没说他们是引怪物来的，因为没被问起。
李峰也没深究——如果是自己倒霉导致的，感觉像被当成了诱饵。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卡茨拉吉豪爽地笑了起来：“我叫卡茨拉吉，那边那个是达利斯。
我们开着这辆卡车兼店铺做生意，正在回库加玛亚市的路上。”
“我叫李峰，勉强算个猎人，刚好在这附近。”
“哦！猎人就是客户啊，这也是缘分。
你救了我们，要是买东西给你打折！达利斯！你也说句谢谢！”
正在整理机枪的达利斯大喊：“知道了！我是达利斯！谢了！”
“我们整理好机枪就出发去库加玛亚市，要不要搭个车？经历了这种事，你也不会想继续遗迹探索了吧。”
李峰确实没心思继续训练了。
“阿尔法，能回去了吧？算了，回去，我要回去。”
看着李峰某处“拼命”
的样子，阿尔法有点开心地笑了：“知道了，今天就回去吧。”
虽然早知道会没事，李峰还是松了口气。
“那就拜托了。”
“好嘞！上车！”
卡茨拉吉豪爽地笑着让李峰上车，催促达利斯尽快整理好机枪，然后猛地发动卡车。
前方有怪物尸体山？荒野专用卡车的马力首接将其轰飞。
看着这一幕，李峰有点在意，卡茨拉吉他们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本话结束
第17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