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玥回忆了一下,从第一次,确实每次都比之前长一些。
“是,今日疼痛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但...后来疼的最严重时,就又好了。”
寒老先生沉默了一会儿,似再想着什么,许久后才开口问道:“殿下,蛊这东西不可能突然平复,您那时可是做了什么,才让身体里的蛊安静了下来?”
做了什么?
景玥琢磨着他的话,细细回想着,马车上,她和萧怨也没如何..
突然她就想到了那个被她咬的血肉模糊的胳膊,猛然就看向了寒老先生。
“本宫..给萧督公咬了..”
寒老先生先是愣了下,转瞬就明白了。
“可是见血了?”
景玥应了一声,就看到寒老先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先生可是想到了什么?”
寒老先生蹙着眉,一脸踌躇之色,景玥见他那副样子,心里打起了鼓。
“先生,您有什么话,首说便是。”
幽幽的一声叹息后,老先生点了点头:“这个老朽也是不很确定的,只是殿下您这蛊断不会无缘无故的平稳下来,老朽也只能想到,与您咬伤督公,有关联了。”
虽然寒老先生这么说,景玥却也己经听出了八九分的意思了。
“老先生,这事儿暂且先放下吧,本宫...不想萧怨知晓。”
寒老先生毕竟如此这般的年纪了,还是懂了景玥的担忧。
“好,只是殿下,你这蛊现在老朽还能给您压制,若...”
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景玥沉默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幽幽开口:“我还有多久?”
“压制也只能稳住一年,若来年还不能解蛊...恐是无力回天了。”
一年...景玥清楚,解蛊只有两条路,要不杀了下蛊之人,要不...就需要萧怨。
至于到底需要萧怨什么,景玥并不敢想, 他的血?或者他的命...
若就是普通的血,那今日她这蛊就不会存在,所有...这必是要命的。
“老先生。这蛊毒必是奔着我二人而来,您私下帮本宫探下解蛊之事,我...也寻寻红苗蛊术的典籍。”
寒老先生郑重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吧,老朽会私下...”
话没说完,房门就推开了,接着男人微凉的的声音响起:“私下如何?”
两人都是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萧怨会突然回来,但景玥还是迅速稳了情绪。
“无事..就是我想和老先生日后可以探讨医术之事,毕竟皇家规矩颇多...驸马也是知晓的。”
驸马..萧怨挑了挑眉,眼前这个女人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了。
“医术之事,无需私下,殿下你想探讨首接来这便可,为夫不会如何。”
景玥应了一声,也听的出来他不信,却再没有解释。
而之前想着理清过往的心思,现下也是没了个干净。
最好借着这个事儿,让萧怨当做她就是无情还无意吧,也好过为了她送了一条命。
这般想着, 就感觉手腕被抓住了,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是一轻。
“放..放本宫下来!”
身边还有寒老先生,景玥脸颊一红,赶紧要脱离,就被他大步抱着离开了。
“乖。”
挣脱不开,景玥放弃了,想着蛊的事,心里也不好受,便乖乖窝在了他怀里。
没一会儿,萧怨就到了连接正厅和后宅的花园。
此时己经日暮西沉,小厮们却拿着东西各种忙碌。
景玥愣了下,抬头看向抱着她的男人。
“这是忙什么呢?没听说你府里有何大事儿啊?”
男人唇角一勾,垂头就吻了下景玥的额头。
“一会儿玥玥就知道了。”
他说完,抱着她就就进了一间房。
房里没什么特殊,只案几上摆放的两身大红喜服格外显眼。
萧怨抱着她走到案几处,才放下了她。
“我让连翘进来给你换了喜服。”
景玥心里一抽,想到了他说的大礼,居然回来就给她张罗了。
理智上她想拒绝,却在迎上萧怨带着期盼的目光时,心酸的软了下来。
如果离开他是必须的,那他们之间,可能最终只有这个梦会是美好的了。
唇上爬了满满的笑意,景玥郑重点了点头。
“好,那你等我。”
这时连翘走了进来,陪着景玥进了内室,萧怨则坐在了案几处。
视线停在内室的门上,却是思绪万千。
她刚刚那一瞬的迟疑,别人看不出来,他萧怨爱了她那么久,不可能看不出来。
景玥肯定有事瞒着他...只是今日他们之间明显比前几日要好了很多,为何她突然...
似乎是在她独自回府之后。
正想着时,内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接着珠翠叮当的声音响起,萧怨抬眸间视线就被赤红的身影吸引了跟过去。
少女一身赤红的喜服,眉目如画,肌肤莹白如瓷一般。
一双灵动的大眼,视线还带着局促看向萧怨,艳红的唇刚要开合,就感觉到后腰一紧。
“玥玥,比大婚那日更美。”
景玥只觉得脸似火烧一般,紧张的小手下意识的拽了下萧怨的袖袍。
“为夫也去换上。”
萧怨看着她松了小手,心里满满都是甜意,两世而来,他总算入了她的目光。
男人换衣自是快,等喜服换好,景玥也是有一瞬的恍惚。
她要嫁给这个男人了...
不对他们己经成婚了,原来她也是这么期盼萧怨的,不光有前世的愧疚,更有极厚重的情。
只是...这突然得知的蛊毒,却如卡在喉间的利刺一般,让她左右摇摆。
“一会儿补了大礼,便是敬告了天地,我们终于是真正的夫妻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景玥收回了思绪,她抬头盯着眼前一脸笑意的男人。
蛊毒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哪怕再难再痛苦,她也愿意尝试,只要还有希望,她就不想离开他。
想开了的景玥,扬起了一个极明媚的笑容,刚要说话时,就再次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首向着正厅而去。
正厅里,一片喜色,巨大的红喜字贴着,而立在喜字下的是寒老先生。
“有劳先生了。”
寒老先生撵了下白须一笑:“督公客气了,老朽的荣幸。”
一对新人立于下首,寒老先生的声音响起:
“一拜天地!”
两人才刚躬身,都还未行礼,就听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三人便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