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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五日的清晨，霍格沃茨的走廊还浸在薄雾里。温蒂·塞尔温攥着丝绒盒子的手指有些发凉，白金色的发丝被晨风吹得贴在脸颊，她盯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石门，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映着游动的巨蛇浮雕——今天是德拉科·马尔福的十三岁生日，而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小时候她总追着铂金色头发的男孩跑，用沾着果酱的手指拽他的斗篷，奶声奶气地喊“德拉科哥哥”。那时他总皱着眉躲开，嫌她的裙摆沾了草地的露水，嫌她念错咒语时像只炸毛的猫。可自从分院帽把她扣在格兰芬多的那一刻起，德拉科眼里的厌烦就变成了某种更复杂的东西，像被乌云遮住的月光，偶尔透过缝隙照过来，却又很快隐没。
“温蒂？”赫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红头发的女孩抱着《魔法史》，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盒子，“你在这里等谁？今天不是马尔福的生日吗？”
温蒂点点头，指尖着盒子边缘的蛇形雕花。这是母亲让她带来的礼物，一枚刻着塞尔温家族纹章的银质袖扣，据说和德拉科父亲的那对是同款。可她更想送的，是去年在对角巷看到的那支镶着绿宝石的羽毛笔——他总嫌弃学校发的羽毛笔不够顺滑，却在她被斯莱特林学生嘲笑血统时，用那支笔在羊皮纸上狠狠划下嘲讽的句子。
斯莱特林的石门突然打开，铂金发色的男孩在一众跟班簇拥下走出来。德拉科穿着熨帖的银绿校服，袖口的纽扣擦得发亮，却在看到温蒂的瞬间，脚步顿了半秒。他身边的克拉布吹了声口哨，高尔捅了捅他的胳膊，银灰色睫毛下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自然，像被惊扰的湖面。
“塞尔温。”他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傲慢，却没像往常一样叫她“格兰芬多的叛徒”。
温蒂把盒子递过去，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背时，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生日快乐，德拉科。”
周围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布雷斯挑了挑眉，潘西的眼神里闪过嫉妒，连走廊里的幽灵都放慢了飘移的速度。德拉科盯着丝绒盒子，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却没立刻接过去。
“纯血间的联姻礼物？”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声音却比平时低了些，“你母亲又让你送什么家族信物了？”
温蒂的手指攥得更紧，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受伤：“只是……生日快乐。”她没解释这是母亲准备的，也没说自己藏在袍子里的羽毛笔。小时候他总说她笨，连送礼物都挑不好，现在她学会了克制，却发现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厌烦，而是多了些她读不懂的东西。
德拉科突然伸手拿过盒子，指尖碰到她的手腕时，她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他没打开，首接塞进了书包，银灰色的眼睛飞快地扫过她白金色的头发和沾着晨露的睫毛，又迅速移开：“行了，塞尔温，别挡路。”
说完他转身就走，袍角带起的风拂过温蒂的脸颊。潘西跟在他身后，故意撞了下温蒂的肩膀。可温蒂没在意，她看见德拉科走了几步后，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铂金色的头发在晨光里闪着微光，书包侧袋里露出丝绒盒子的一角，像颗被藏起来的银绿色星辰。
赫敏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温蒂，你没事吧？他还是那么……”
“没事。”温蒂摇摇头，从袍子里拿出那支绿宝石羽毛笔，塞进了最近的信箱——地址是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收件人写着“D.M”。她知道德拉科不会承认喜欢这样的礼物，就像他不会承认，刚才转身时，耳朵尖悄悄红了。
午后的魔药课上，温蒂隔着蒸馏锅，看见德拉科从书包里拿出那个丝绒盒子。他没打开，只是用指尖反复着蛇形雕花，银灰色的眼睛偶尔瞟向格兰芬多的桌子，碰到她的目光时，又立刻装作研究坩埚里的青烟。
下课时，温蒂在走廊捡到一张被揉皱的羊皮纸，上面用熟悉的花体字写着：“绿宝石羽毛笔比塞尔温家的破袖扣好看。”纸的背面画着只歪歪扭扭的白鸟，正用喙啄着一条银绿色的蛇，蛇的眼睛是两颗小小的绿宝石。
她把羊皮纸小心地折好放进课本，白金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泛红的眼角。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彩绘玻璃照在她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映出斯莱特林休息室里，那个正对着绿宝石羽毛笔发呆的铂金色身影——也许有些喜欢，就像六月五日的晨光，总要穿过薄雾，才能照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下午的变形课铃响时，温蒂正把那张揉皱的羊皮纸夹进《魔法变形原理》。赫敏凑过来指着她袍角的墨水渍：“这还是上午小精灵弄的？我包里有去污咒卷轴，要不要——”话音未落，斯莱特林的学生己鱼贯进入教室，德拉科走在最前面，铂金色头发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他没看温蒂，却在经过格兰芬多座位时，故意放慢了脚步。温蒂感觉到袖口被轻轻拽了一下，低头看见德拉科的魔杖尖勾着她的袍角，银灰色睫毛垂着，像没察觉似的继续往前走。她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头整理衣襟，却听见身后潘西的冷哼：“某些格兰芬多总爱往斯莱特林凑，真以为婚约能当回事？”
麦格教授敲了敲讲台：“今天我们练习将茶杯变仓鼠。马尔福，你来示范。”
德拉科走上前，魔杖优雅地一挥：“阿尼马格斯——不，错了，是转换咒！”他顿了顿，耳尖微微发红，重新念咒：“阿尼马吉亚！”茶杯“砰”地变成只银灰色仓鼠，爪子上还挂着枚迷你版的斯莱特林徽章。全班哄笑起来，哈利小声对罗恩说：“他是不是故意把仓鼠变这么像自己？”
温蒂却注意到仓鼠的眼睛是绿宝石色的，正好奇地啃着德拉科的鞋带。她想起上午那支绿宝石羽毛笔，指尖无意识地在课本上画着仓鼠轮廓，首到麦格教授点名：“塞尔温，轮到你了。”
她举起魔杖，脑子里却全是德拉科刚才耳尖的红。“阿尼马吉亚！”茶杯变成了只白金色仓鼠，蓝眼睛滴溜溜转着，刚想跑就被德拉科的仓鼠扑上去，两只小东西在讲台上滚作一团，引得斯莱特林学生一阵口哨。
“够了！”麦格教授无奈地挥挥手，把仓鼠变回茶杯，“塞尔温，你的咒语明显受情绪影响。马尔福，你示范时也心不在焉。课后留下擦黑板。”
罗恩冲哈利挤眼睛：“看吧，我就说他们俩——”话没说完就被赫敏捂住嘴。温蒂站在讲台边擦黑板，余光看见德拉科拿着抹布站在她旁边，铂金色头发几乎碰到她的额头。
“上午的袖扣……”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怕被人听见，“我放在床头柜了。”
温蒂握抹布的手一抖，粉笔灰簌簌落下：“哦……”
“羽毛笔也收到了。”他顿了顿，用魔杖把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耳垂时，两人都像被电到似的缩回手，“写东西确实顺滑。”
教室门口传来布雷斯的声音：“德拉科，走了！潘西说要给你生日派对准备——”话没说完就被德拉科瞪了回去。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挤在门口起哄，潘西的脸色像刚喝了过期的福灵剂。
“我妈让我晚上带你去马尔福庄园吃晚饭。”德拉科突然说得很快，银灰色眼睛盯着黑板上没擦干净的咒文，“说是什么……纯血联姻的规矩。”
温蒂的心猛地跳起来，白金色的睫毛颤了颤：“我……我晚上有魁地奇训练。”
“那就我等你。”他立刻接话，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傍晚你训练完，我让家养小精灵去格兰芬多塔楼接你。”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温蒂看见德拉科的指尖还沾着粉笔灰，却努力擦得很干净。她想起小时候他总嫌弃她手脏，现在却会帮她别好头发。
“好。”她轻轻点头，蓝眼睛里映着他铂金色的发丝，像落了满眶的星光。
擦完黑板走出教室时，斯莱特林的学生己经走光了。温蒂刚下楼梯，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德拉科追上来，把个丝绒盒子塞给她：“给你的。”
“什么？”她惊讶地打开，里面是枚银质发卡，雕着塞尔温家族的白鸟纹章，鸟喙处嵌着颗小小的绿宝石。
“生日礼物……提前送的。”他别扭地转过身，“别误会，只是……纯血间的回礼。”
温蒂把发卡别在头发上，冰凉的银质贴着头皮，却暖到了心里。她看着德拉科匆匆离去的背影，铂金色头发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像道消失的银绿微光。
赫敏从旁边的教室探出头：“温蒂，你发什么呆？魁地奇训练要迟到了！”
“来了！”她笑着跑过去，白金色的发丝在风里扬起，发卡上的绿宝石一闪一闪。路过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她听见里面传来布雷斯的声音：“德拉科，你居然真给她买发卡了？潘西都气疯了——”
“闭嘴！”德拉科的声音带着恼羞成怒，“那是……那是她应得的！”
温蒂忍不住弯起嘴角。六月五日的午后，阳光正好，霍格沃茨的走廊里飘着青草香。她摸了摸头上的银绿发卡，突然觉得，那个总爱皱着眉的铂金色男孩，好像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悄悄把心里的薄雾吹散了一角。而她等着的，或许就是这样一个下午，让喜欢像银绿色的藤蔓，慢慢爬上格兰芬多的砖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