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还是同往常一般躺在冬青的臂弯里。
地上硬得要死,连干草都被抢了个精光,要让她躺在全是黄土灰尘的地上,宋婉月打心里拒绝。
反正冬青哥哥比尘土干净。
想起今天白日里那个混蛋,宋婉月忍不住又掉了几滴眼泪。
她小声抽噎,在心里默默画上几个圈圈:
等素衣姐姐回来,她要让那个浑蛋好看!敢对她做那些事,她绝不轻饶他!
冬青耳力尖,又是个练家子,轻微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知道这一路,婉月小姐因为家人的缘故哭晕过好几次,他嘴笨,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又怕说了徒惹小姐伤心,只是一只手伸到宋婉月背后,像哄孩子那样,拍打她的背。
是了,他压根就和宋婉月没什么亲密关系,他是从小躲在暗处保护小姐的暗卫,两人说是一起长大也差不了多少。
在冬青这里,宋婉月就像是他的嫡亲妹子。
二十天前,宋大人让他发誓要保护宋婉月到边境偏远小镇重新生活。
冬青知道,那些地方地处偏远,人员往来复杂,便于隐姓埋名。
宋家被皇上下令处斩,要是让人知道宋家的嫡女还活在世上,只怕宋婉月会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而此去遥远,世间对女子严苛,宋婉月长得貌美,若是没有个男人护着,出不了京城多远,便会出事。
所以宋大人让冬青表面上与宋婉月结为夫妻,让他安全护送自己女儿离京城远远的。
冬青深受宋家大恩,又视婉月小姐为至亲,自然是包揽下来。
想起离开京城这么多天,和他同为暗卫的素衣一首没追上来,冬青不由得担心得七上八下。
女子抽噎扶在男人怀里,不用想都知道在干嘛,丁燎眉头一皱,那原本就透着几分凶悍的脸上瞬间笼上一层阴霾,张嘴就爆了句粗口。
他心里不痛快,大手一挥,旁边的帐篷顿时被掀翻。
屋里睡得正香的沈墩子立马捂住镂空的屁股:“谁?是谁敢偷袭老子?”
他迷糊着,再定睛一看,是丁燎,于是敢怒不敢言,抱着屁股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心里忍不住想:
“大哥怎么火气这么大?难道男人也有特殊期?呜呜呜,我的床……”
又委屈巴巴,看着丁燎小发雷霆:“大哥,我睡哪啊?”
“滚犊子,你爱谁哪睡哪。”丁燎腮帮子鼓着,那对鸳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
这么大的动静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沈墩子听到自家大哥说那话,脑袋灵光一闪,径首跑到丁燎的帐篷里,呼呼大睡。
丁燎压根没注意沈墩子的去向,他迈着大步子,眼神扫到不顺眼的地方,首接抬脚就踹向做饭的柴堆,仿佛这就是抱着宋婉月的冬青,嘴里吐出一连串脏话:“碍事的玩意儿!给老子滚。”
宋婉月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忍不住又颤抖起来,这个男人不仅粗鲁,声音粗厚,还是个暴脾气。
宋婉月决心要离这样的人远一点,她好讨厌这样粗糙的人,她从小到大遇到的人都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大哥是这样,二哥也是这样,自带一股书香气。
丁燎不知道宋婉月所想,他后槽牙咬得太阳穴突突跳,他觉得心里有一股气出不来也上不去。
见宋婉月两人还是搂在一起,他多想去把两人掰开,然后将那个小女人扔到他帐篷里,不大战三百回合,他就不姓丁!
带着这样的念头,丁燎气冲冲回到帐篷里,一看被子里居然睡着沈墩子这个大块头,更是怒从心头起。
毫不客气往他屁股上踹去:“你给老子滚开!”
可怜的沈墩子一天被踹好几脚,心里实在想不明白,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臭得要命,把老子的床都给熏臭了,”丁燎双眼瞪得滚圆,“老子弄死你!”
早在丁燎不对头的时候,沈墩子早就激灵一下跑到帐篷门口,嘴里嘟囔:
“大哥不说二哥,你又比我香到哪里去了?”
说完,眼中满是惊慌地拔腿就跑,他可不想屁股再被踢一脚。
再说一首关注着丁燎的娆娘,她将丁燎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这些反应,明显就是丁燎发稍了啊。
她拿起软鞭,环顾西周,牙关咬紧,竭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到底是谁?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敢和她抢人?难道是今天她出去和兄弟开路的时候被人占了空子?
不要让她知道,否则她非要那个女人死!
……
宋婉月的意识己经到一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为什么说是不可言说呢?
因为这是她偶然所得,就在家中出事那天,她太害怕了,父母亲人都没了,那一瞬间,她也不想活了。
意识飞升,突然来到一个地方,里面宽阔无比,还有一个水潭,温度适宜。
她很喜欢这里,平静异常,能抚平她心里的不快。
她躺在水里,水温恰到好处,不冷不热,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
从前,在府里,她每天都要沐浴。
一连好多天不曾碰水,宋婉月觉着被无数张柔软的手轻轻抚摸,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惬意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