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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舟摊了摊手，表情很是诚恳：“江晚晚同志，你也知道，我这人吧，平时就爱喝两口。昨天你拿了大奖，我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后面的事儿，就片段式的，模模糊糊，真不太清楚了。”
他顿了顿，又试探性地问道：“我……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江晚晚死死地盯着他。
这个男人，脸皮简首比城墙还厚！
她敢肯定他绝对记得！
他就是在故意气她！
“你！”江晚晚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你对我……”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强吻这种事，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尤其是在这个保守的年代，传出去对她的名声更不好。
傅沉舟见她欲言又止，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担忧又困惑的模样。
“我对你……我对你做什么了？江晚晚，你倒是说啊。要是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肯定负责。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戏谑，“总不能是你暗恋我，趁我喝醉了对我做了什么，现在想让我负责吧？”
“傅沉舟！你无耻！”江晚晚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
傅沉舟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江晚晚同志，说话要讲证据。你说我对你做了什么，总得有点凭证吧？不然，空口白牙的，我可不认。”
他那副无赖的样子，让江晚晚恨得牙痒痒。
再跟他纠缠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男人，摆明了就是不想承认！
江晚晚胸口剧烈起伏，她瞪着傅沉舟，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良久，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傅沉舟，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转身就走，再多看他一眼都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江晚晚憋着一肚子火回到车间，那股被傅沉舟戏耍的怒气像是烧红的烙铁，在她胸口滋滋作响。
这个无赖！流氓！泼皮！
她将纺好的纱线重重地甩在机器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引得旁边几个女工侧目。
“晚晚，吃枪药了？”相熟的李姐打趣道。
江晚晚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什么，手滑了。”
她才不会说自己被厂里那个最会惹是生非的混不吝给气着了，还是因为那种难以启齿的事情。
这傅沉舟，属狗的吗？阴魂不散！
前世的默默守护，这一世的屡次相助，难道就是为了换来这种戏弄和轻薄？
江晚晚越想越气，手下的动作也失了准头，一不小心，一根纱线“啪”地断了。
“啧，真是流年不利！”她低声咒骂了一句，认命地开始重新接线。
就在这时，车间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江晚晚同志！江晚晚同志在吗？”是车间主任张胖子略显尖细的声音，带着几分平日里难得的急切和谄媚。
江晚晚抬起头，只见张胖子一头汗地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的确良衬衫，手提公文包，一看就不是厂里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气度沉稳，眼神锐利，一看就是常年发号施令的。
他旁边还站着一位约莫西十岁上下的女性，穿着合体的套裙，颈间系着一条雅致的丝巾，妆容精致，神态温婉中带着几分职业的干练。
这阵仗，让整个车间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晚晚身上。
江晚晚心里咯噔一下，不明所以。
张胖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江晚晚面前，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晚晚啊，快，快出来一下！有贵客找你！”
贵客？找她？
江晚晚满心疑惑，但还是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张胖子走了出去。
“张主任，这几位是？”江晚晚礼貌地问道。
张胖子连忙介绍：“这位是沪市来的傅氏集团的林经理，这位是苏总监。他们是特地为你那件青莲语来的！”
傅氏集团？
江晚晚心头一跳。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即便是在消息相对闭塞的1985年，傅氏集团的大名也时有耳闻。那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跨行业大集团，尤其在纺织品和服装领域，更是执牛耳者。
只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她的青莲语？还特地从沪市跑到他们这个小小的纺织厂来？
那位林经理推了推眼镜，露出一抹公式化的笑容：“江晚晚同志，你好。我们是通过《时尚风向标》杂志社的编辑，知道了你在迎春杯服装设计大赛中获奖的作品青莲语，我们对你的设计非常感兴趣。”
《时尚风向标》？
江晚晚想起来了，比赛结束后，厂里确实将获奖作品的资料和照片寄给了几家服装相关的杂志社，算是宣传。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回音，而且还是傅氏集团这样的大鳄。
那位被称为苏总监的女性，目光则一首在江晚晚身上打量，那眼神温和却又带着一丝探究，让江晚晚有些不太自在。
“江同志，你的青莲语，我们看了照片和设计稿，非常惊艳。”苏总监开口了，声音柔和悦耳，“我们想和你谈谈合作的可能。”
合作？
江晚晚有些意外。
“不知道傅氏集团想怎么合作？”她定了定神，问道。
林经理接过话头：“我们有两种方案。第一，我们傅氏集团出资一千元，买断青莲语的设计版权，后续的生产和销售都由我们负责。”
一千元！
张胖子在一旁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个工人工资普遍只有几十块的年代，一千块可是一笔巨款！
江晚晚也是心头一震。
一千块，足够她改善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了。
但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苏总监，问道：“那第二种方案呢？”
苏总监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冷静颇为满意。
“第二种方案，我们不买断版权，而是与你进行合作。青莲语系列服装的销售利润，你可以拿到百分之五的分成。”
百分之五的分成！
这个条件，比一千块买断更具诱惑力，也更具风险。
如果青莲语大卖，那她的收入将远超一千块。可如果销量不佳，那她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
江晚晚沉吟不语。
前世，她被宋明远和江柔算计，一辈子碌碌无为，最终惨死。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将命运交到别人手中。
这个机会，对她而言，太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