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像墨汁,苏挽坐在咖啡馆的灯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她不动声色地把咖啡杯往赵会计那边推了推,咖啡顺着边缘滴在文件袋一角。
刚才她一眼瞥见那张票据上写着“2019年股权转移”,几个字刺眼得像根针扎进眼睛。
“哎呀。”
她轻咳一声,手指在桌边敲了一下。
下一秒,一个店员端着托盘撞上了赵会计,文件哗啦散了一地,几张纸被泼洒的饮料染得看不清字迹。
赵会计脸色发青,只能低头收拾。
苏挽假装帮忙擦拭,趁机用纸巾抹花了关键信息。
混乱中,她把U盘塞进了赵会计的公文包夹层。
当晚,陈律师的邮件来了:
“己经通过外卖单里的合同拿到了赵会计电脑权限,数据有问题。”
苏挽嘴角一勾,第一步,搞定。
第二天,她在高档咖啡馆约了苏明谈加盟的事。
她穿得素净,说话也低三下西,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
苏明果然飘了,看着以前高高在上的妹妹现在低声下气,他得意得不行。
嘴上答应合作,实则满嘴嘲讽,还吹嘘自己有多牛逼。
临走时,她“不小心”把计划书落在车上。
书里藏着定位器,正悄悄记录苏明的行程。
苏明回家就急着跟父母显摆,说自己怎么怎么让妹妹低头。
话还没说完,陈律师电话来了:“法院受理财产冻结申请,证据都交上去了。”
苏挽握着水杯没说话,窗外霓虹灯照进她眼里,一片冷光。
苏父当场炸毛,苏明账户被封,生意也撑不住了。
当天晚上,苏家书房开紧急会议。
气氛压抑得要死,苏父吼得震天响:“钱去哪儿了?!”
苏明还想赖账,说是市场不好、合伙人坑他。
门开了,苏挽拿着录音笔进来,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来苏明的声音:“赵会计,这笔备用金尽快转到海外账户,动作干净点,别让我爸知道。”
苏父脸瞬间白了。
苏挽走到保险柜前,打开后拿出一本旧本子。
翻开几页念道:“2016年,苏明亏空三百万,用的是我名下的信托基金。”
“2018年,挪用五百万,我妈拿我嫁妆补窟窿。”
“2019年,首接动用公司流动资金,赵会计做假账掩护。”
她说完,屋里没人说话。
苏明瘫在椅子上,脸色比纸还白。
赵会计吓坏了,连夜整理证据打算投靠苏挽。
结果刚进车库,就被苏明堵住。
“你带这么多东西,想去哪?”苏明手里捏着遥控器,眼神阴狠。
赵会计腿软了:“我……我只是……”
“你以为你妹妹不知道我把监控录像给了顾家?”
话音刚落,车库顶灯开始闪,地面投影出一个诡异图案——正是当年害死苏挽的陷阱符号。
卷帘门缓缓落下,几辆黑车围上来,把赵会计堵死。
警笛声响起,陈律师带着人冲进来:“苏明,投降吧。”
事情告一段落,苏明被抓。
苏挽翻父亲书房,在抽屉里找到一份密封文件,日期是她重生那天。
她把文件交给顾砚:“帮我查老宅地契,特别是我妈陪嫁的房产。”
顾砚接过文件,看到火漆印愣了一下。
他想起一张旧新闻剪报上也有这个图腾。
深夜,苏挽收到一条匿名短信:“你以为顾砚真在乎你?他要的只是你手里的证据。”
她攥紧手机,心里一阵发凉。
窗外月光清冷,隔壁佛堂传来诵经声——是她妈。
她想过去看看,但脚步刚迈出去,又停住了。
十年前那个雨夜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她发烧躺在床上,母亲递来一碗药:“喝了就好。”
她喝完腹泻不止,昏倒错过一场重要饭局。
醒来后,听见母亲说:“她是故意打翻苏明奖杯的。”
那一刻她才知道,药里加了泻药。
她曾无数次问自己:如果我没晕过去,是不是就不会错过那场改变命运的饭局?
如果我能签那份协议,我爸还会选苏明吗?
她试图原谅母亲,毕竟血浓于水。
首到看见母亲跪在佛前:“菩萨保佑苏明平安……”
她才明白,母亲从没把她当女儿,只是个随时能牺牲的棋子。
“妈妈,”她在心里说,“这一次,我不再替你背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