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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的晨光刚爬上窗台，苏挽就醒了。
她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手指轻轻抚过床头那杯凉透的蜂蜜水——是顾砚凌晨三点离开时悄悄放在她床头柜上的。
前世这个时候，她正捧着秦婉儿"特意"煮的醒酒汤，喝到胃里火烧火燎，却还在感激对方"陪自己买醉"。
"叮——"手机在枕头下震动，是顾砚的消息："医院监控拷贝好了，我在楼下等你。"
苏挽翻身坐起，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亮得反常。
她对着镜子扯出个甜软的笑，像极了前世每次被秦婉儿"安慰"时的模样。
可这一次，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说："该收网了。"
咖啡馆的玻璃门在八点准时推开，林经理端着新磨的耶加雪菲走过来："小苏啊，昨天隔壁甜品店王姐说要订二十份提拉米苏配你的冰博克拿铁，我让小李记在本子上了——"他突然顿住，盯着苏挽眼下淡淡的青黑，"昨晚又熬夜了？"
苏挽接过咖啡杯，指尖触到温热的陶瓷："帮朋友查点东西。"她余光瞥见小李从后厨探出头，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切完的司康，想起前世这男孩为她挡过泼过来的热咖啡，喉间突然发紧。
她低头搅了搅咖啡，声音放得更软："李哥，帮我把上个月的会员登记表拿过来呗？"
小李的耳朵瞬间红到脖颈，撞翻了身后的糖罐："哎！
好！
我、我这就去！"
林经理摇头笑："这小子......"他压低声音，"小苏，我昨天看秦小姐朋友圈了，她举着蓝山豆那照片，明眼人都知道针对谁。
你要是需要......"
"谢谢林叔。"苏挽打断他，指腹轻轻叩了叩桌面，"我心里有数。"
十点整，顾砚的车停在市妇幼保健院地下停车场。
苏挽盯着手机里秦婉儿三天前发的"产检报告"照片，右上角的时间戳是七月十五号。
她捏着拷贝好的监控优盘，指甲在金属壳上掐出浅痕："前世她也是用这招，说我推她下台阶导致流产，当时我急着自证清白，把所有存款都赔给她......"
"现在不会了。"顾砚握住她发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我让人查过，秦氏最近在谈咖啡豆进口配额，她急需转移公众对'采购劣质豆'的关注。"他抽出优盘插入车载电脑，监控画面跳出来——七月十五号上午九点到十点，秦婉儿的身影始终没出现在妇产科楼层。
苏挽的睫毛颤了颤，突然笑出声："她连产检都要造假。"她掏出手机拍了段监控画面，又快速剪辑成三十秒的短视频，"林叔的咖啡馆要上本地生活板块头条了，总得有点料。"
下午三点，苏挽在咖啡馆后巷的储物间翻找旧档案。
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洒在纸箱上，她蹲下身，指尖突然顿住——最底层的牛皮纸袋上，印着秦婉儿的私人logo。
"怎么会在这儿？"她屏住呼吸抽出文件，封皮上"苏挽丑闻策划案"几个字刺得眼睛生疼。
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迹让她血液凝固："7.20制造'虐待孕妇'谣言→买营销号带#咖啡师素质#话题→联系张记者写深度报道→同步在微博、抖音投放300个水军账号......"
"叩叩——"
储物间的门被敲响，苏挽手忙脚乱把文件塞进围裙里。
小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苏姐，顾先生来了，说有急事找你。"
顾砚靠在吧台边，指尖敲着份刚打印的资料："秦氏公关部今天联系了二十家媒体，其中包括《都市生活》的张记者。"他抬头看见苏挽发白的脸色，"怎么了？"
苏挽把牛皮纸袋拍在吧台上，纸张哗啦散开。
顾砚扫了眼策划案，瞳孔微缩："她连水军名单都列出来了。"他掏出手机快速拨号，"我让法务部准备证据保全，你把文件扫描件发我。"
"等等。"苏挽按住他手背，"先别急。"她盯着策划案里"7.25终极曝光"的时间线，嘴角勾起抹冷意，"她想让我在二十五号彻底社死，那我们就提前三天......"
接下来的三天像上紧了发条。
苏挽每天六点到咖啡馆，除了做咖啡，就是对着手机录拉花过程——奶泡与浓缩咖啡在杯壁拉出天鹅的弧线，她的声音温温柔柔："有客人问我为什么总用云南小粒，其实好咖啡从来不分产地，用心做的才是好豆子。"这些视频被她发在新注册的"破茧咖啡"账号上，配文是顾客手写的好评便签。
顾砚则动用了顾氏的媒体资源，王律师的名片被他拍在苏挽面前："专攻名誉侵权，去年帮顶流明星告倒过十六个营销号。"
七月二十二号傍晚，苏挽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点开微博，热搜第三是#咖啡师苏挽疑虐待孕妇#，配图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穿围裙的女人抬手，对面穿连衣裙的女人捂着肚子后退。
"是秦婉儿。"顾砚的消息几乎同时弹进来，"张记者的文章十分钟后发，我让阿橙准备了。"
苏挽深吸口气，点开"破茧咖啡"账号，发布了一条新视频：前半段是市妇幼的监控，秦婉儿七月十五号在一楼大厅对着镜子补妆；后半段是那份策划案的扫描件，重点部分用红笔圈出。
她点击发送时，手指稳得像在拉花。
二十分钟后，美食博主阿橙的微博炸开："家人们谁懂啊？
有人一边造谣我姐妹虐待孕妇，一边在医院大厅拍美照？
附上某策划案实锤，这波我站@破茧咖啡"
评论区瞬间被刷屏："监控时间对不上！" "策划案里连水军ID都有！" "秦小姐的蓝山豆不会也是假的吧？"
秦婉儿的公寓里，手机摔在大理石地面上裂成蛛网。
她盯着微博热搜从"咖啡师虐待孕妇"变成"秦婉儿造谣实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助理的电话打进来："秦总，进口配额的会要改期，对方说......说要等舆论平息。"
"闭嘴！"她尖叫着挂断电话，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蓝山豆样品上。
那些深褐色的豆子在落地灯下泛着油光，像极了前世苏挽坠楼前，她踩在对方手背上的那双高跟鞋。
深夜十一点，咖啡馆打烊。
苏挽靠在顾砚肩头，望着玻璃门上"破茧"海报被风吹得轻晃。
手机屏幕亮起，是王律师的消息："诉讼材料己提交，法院明天立案。"
"她不会就这么算了。"苏挽轻声说。
"我知道。"顾砚吻了吻她发顶，"但这次，我们有备而来。"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落了片被风卷来的银杏叶。
叶尖沾着点咖啡渍，像朵未开的花。
秦婉儿的书房里，保险柜"咔嗒"一声打开。
她取出个泛黄的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DNA鉴定报告——"苏挽与苏正国非生物学父女"。
夜风掀起窗帘，她盯着照片里苏挽在咖啡馆笑的模样，指尖慢慢蜷起。
这一局，她输了。但游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