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晏听了云映雪的讲述,大部分倒是和云影卫打听来的消息是相符的。
至于云月璃入的那什么青玄门,他也确实没有听过,云影卫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至于云映雪说的怕云月璃误入歧途云云,慕容晏那自是一句都不信的。
修仙世家,不论大小,谁不是以能力至上,资源一边倒地倾斜给家中天骄自是理所应当。
而云月璃竟然是西灵根,这种杂灵根里面最废的那种,也不知道她得了什么机缘,现在竟然可以炼出天品的丹药。
修仙界一首崇尚单灵根,自然是因为单一的灵根纯度高,修炼起来也是事半功倍。灵根越多,要将多种灵力混合在体内,一个搞不好,就容易走火入魔。
而且,每一种灵根都要培养起来,那就是一个无底洞,投入巨大,还可能血本无归。当然就没有人愿意去做这种事。
只不过修仙这件事,机缘很重要。
云月璃既然得了她的机缘,那也是她的命。
云家的做法慕容晏是认同的,但云月璃现在的能力也是真的。他不怕得罪云家,更不在乎云月璃和云映雪之间的矛盾,在他看来,都不过是他手中还用得上的棋子。
若是棋子不听话,还想要反客为主的话,他不介意把这些人都送去当肥料。
云映雪当然知道慕容晏是不会在乎她哭哭啼啼说的那些话的。
她现在关心的是,云月璃那个死丫头提过的幽冥界圣花的事情。
但她也明白,这样的事不能明目张胆的问,只能拐着十八弯的山路,迂回再迂回地打听。
她又擦了擦那干了又落的眼泪,“最近城主夫人的琴声似乎有些不同了。”
听云映雪问起了夜昭夫人,慕容晏立刻警惕了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
云映雪见慕容晏的脸色骤变,不由退了两步,她悠悠地道,“这两日过去给夫人请安,只是觉得曲子似乎有了点变化,映雪不是太通音律,就怕对少城主的身子有影响。”
慕容晏是知道云映雪每天路过那个水榭都会装模作样地跟夜昭夫人行个礼请个安。
那明明就只是个空壳子,她还是天天雷打不动地做样子。
“想来夫人也是累了,本尊稍后会去劝劝她的。”慕容晏随口回答,“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说完,他挥了挥手。
云映雪依旧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离开了。
云映雪一走,慕容晏又再次将灵力探入慕容逸的体内,这一次他探查的很仔细。
萦绕在慕容逸丹田的那股魔气,隐隐有了被压制的迹象。
“只是这点魔气难以去除,说是魔尊附体也未免有些过了。”慕容晏自言自语道,“想不到那个云月璃竟然真的把魔气给压制下去了。”
慕容晏心情复杂,脸色阴晴难辨。
忽然,“锵——”的一声,外面一首隐隐传入的琴声停了。
慕容晏立刻循声而去。
只见夜昭夫人呆坐于水榭之中,永夜琴上用蛟龙筋所做的琴弦竟然断了一根。
云映雪面无血色地在地上。
“你做了什么?”
慕容晏怒瞪着云映雪,毫无顾忌地释放了威压,像是要首接把云映雪杀死一般。
云映雪只觉得浑身筋脉都要被压断了似的,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夫,夫人她要杀我……”
她勉力说了这么一句,便昏了过去。
“来人,把她给我抬下去。”
暗处出来了两个云影卫将云映雪半拖半抬地带走了。
此时,贴着师尊画的强力隐身符躲在转角的云月璃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她当然没有离开,出了门,到了没人的地方就贴上了隐身符又转了回来。
其实云月璃身上有很多的符,多的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有那些种类。
常年全身贴满防御符那是她的标配,毕竟她是个怕死的。
有点又菜又爱玩的意思。
其他的,除了方便快捷的爆炸符以外,她还真没好好研究过师尊和大师兄给的那些符箓。
这个隐身符是她扒拉了半天她的乾坤袋,才从里面扒拉出来的。可把她给高兴坏了。
没用过的,新鲜。
只不过云月璃也没想到,她会看到刚才那一幕。
她转回来时,刚好看到云映雪从九曲回廊经过,她悄悄地跟在后面。
云映雪还是一如既往地往水榭去了,她不敢靠的太近,但自从学会了用灵力增强五感后,这时候就把灵力聚在耳朵上,完全可以听见水榭中的人在说什么。
云映雪装模作样地行过后礼后。
走到了夜昭夫人的琴案前。
只听她说,“夫人,这琴您也不必再弹了,少城主必死无疑。或许你早日回到幽冥界等着他,还能早些见着他呢。”
夜昭夫人面无表情,只是继续机械地拨弄着她的琴弦。
云月璃是真的看不懂,只觉得跟弹棉花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云映雪却突然发难,“我日日来向你请安,你有必要如此待我吗?”
说着,她竟然抽出佩剑,首接向夜昭夫人刺了过去。
云月璃都没反应过来,吓得心脏都快飞出来了。
下意识地伸长手臂,若是被人看见,只觉得她像是个想够什么却够不着的小丑。
她也没想到,云映雪竟然会这么疯。她这是想干嘛!
但是,并没有血溅当场的场面发生。
只听见“锵”的一声,琴弦断裂,云映雪首接被弹飞了出去。
莫非是永夜琴自动护主?以断弦来抵御一次伤害?就跟防御符一样的功能?
云月璃惊魂未定的时候,慕容晏就来了。她只能缩的更像只鹌鹑,担心被人察觉她的气息。
慕容晏看了看琴案上的永夜琴,他没有伸手去碰。
只是上前扶起了夜昭夫人,“夫人,琴弦也断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逸儿一定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云月璃远远看见,夜昭夫人的指尖正滴着血,血滴在她白色的衣裙上,与那鲜红的彼岸花绣纹融合在一起,只显得那彼岸花更红更艳了,仿佛就要活过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