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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说，见不见皇帝，侧妃说了算。”
哦，倒是故作大方起来了。
陆欢意说：“那我去？”
琴心变得紧张：“侧妃若是去了，恐怕殿下会……生闷气。”
陆欢意拉起被褥盖住自己的脸。
“既然不想我去，这件事就别来说给我听。”
说完，她察觉自己口气有点冷硬，解释道：“琴心，我不是说你。”
她埋汰的是摄政王。
……
陆欢意睡到了天黑，起来吃点洗漱一番，又继续睡。
前两日没睡够的，一口气给睡安逸了。
夜半，陆欢意翻个身睁开眸子看了眼，看到萧远书那张放大的脸，惊得猛然坐起。
萧远书冷着脸站在床边，不知站了多久。
陆欢意手捂着被子在胸前，心脏砰砰首跳，迟迟不能平息。
就知道回到王府，早晚要被吓死的。
萧远书说：“你怎么睡得着？”
陆欢意捂了捂昏昏沉沉的脑袋。
“你连着两日不睡试试。”
搁谁不得大睡一场。
“两日不睡？”萧远书嘴角微蹙，“你想熬死本王的孩子？”
陆欢意不吭声。
又不是她存心不想睡，有时候越想放空脑袋，好好睡一觉，越是睡不着。
很奇怪，离开皇宫，她反而能睡着了，大概是心里不再有期待的缘故。
萧远书在她床边坐下来，顺其自然的宽衣脱鞋袜。
陆欢意磕磕巴巴道：“这么窄一张床……”
“挤不下你躺地上。”
“哦。”
陆欢意立刻抱了床褥扑在地上，枕头一放，被子一裹，就这么躺了下来。
反正天气热，地上还凉快些。
萧远书愣愣看了她一会儿，很粗鲁的穿上衣服靴子，摔门而去。
人走了更好，陆欢意又搬到床上去睡。
……
次日，风平浪静维持到傍晚，田九突然来过来。
“侧妃，殿下请您去一同用膳。”
去就去，总要面对的。
陆欢意稍作收拾，就去了王府那间用膳的堂屋。
踏进门槛，她才知道什么局面。
皇帝和皇后都在。
陆欢意苦笑。
都躲到王府来了，还要看这一出帝后恩爱。
一见她，沈霄起身离座走到她面前。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陆欢意低头避开他灼灼目光，却正好看见那块竹纹玉佩，仍一如既往垂在他腰际。
“我没有答应你等，陛下。”
他没有答应留下，她也从来没有答应要等。
沈霄沙哑道：“你知不知道，宫人告知我说你离开皇宫，我——”
“己经三日了，”陆欢意颔首道，“昨晚陛下也在椒房殿，对吗？”
帝后大婚同寝三日，一日都不会少的。
之后初一十五，他也必须得到皇后那里去。
他要做明君，先正私德，必不会在这些事上失了分寸，叫人诟病的。
从前陆欢意以为，只要待在他身边，与他在一起就好，就可以长相厮守。
现在她才领悟到，或许宁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想再在那张龙榻上傻等，一次次等到天亮。
沈霄喉间梗住，眼眶中血丝蔓延，迟迟说不出话。
陆欢意蹲了蹲身。
“妾身身子不适，不能一同用膳，妾身告退。”
她转身要走，手腕被沈霄握住。
萧远书出声道：“皇帝，她是我侧妃，你在我府里拉我侧妃的手，不太合宜吧？”
陆欢意用力抽出手腕。
“陛下，臣妇告退。”
臣妇两个字她念得很重，是在提醒他，他们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堂屋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太闷，萧远书却说：“帝后一同来府上，你身子再不适也忍忍，坐下来，吃完这一顿。”
陆欢意咬了咬牙。
行，他是会折磨人的。
也不管什么尊卑，她自顾自往萧远书身边一坐。
沈霄走过来，坐在了她身边。
如此一来，很大一个圆桌，他们三个人却挤在了一处。
陆欢意左边一个摄政王，右边一个皇帝，而苏知雪空落落的坐在那，显得很突兀。
萧远书凉凉道：“皇帝这就将皇后冷落了？”
苏知雪尴尬的笑了笑。
“无妨，无妨，我就喜欢坐宽敞点。”
陆欢意抬起眼眸看她，又迅速低下头。
从苏知雪脸上没看出半点恼怒，嫉妒，只是无所适从的恨不得钻土里去。
沈霄夹了只虾，剥去壳放在陆欢意碗里。
这事在前些天的相处里，他做惯了的。
陆欢意盯着那虾肉看了片刻，刚想说不必，萧远书拿了只螃蟹剃起蟹肉来。
两个人较量似的，沈霄往她碗里夹个菜，萧远书也非得夹一个。
只要萧远书夹了块甲鱼肉。
沈霄脱口而出：“她不爱吃这个。”
萧远书的脸色更加沉，偏要把甲鱼肉夹到她嘴边来。
“吃。”
是命令的，不容拒绝的口吻。
陆欢意僵硬张开嘴，咬了一点肉，强迫自己咽下去。
她的确不爱吃这个，但她从未说出口，对于不要吃的菜她只是从来不夹而己。
没想到，这也被沈霄注意到。
萧远书面上有了笑意。
“这不是能吃。你以为，就你懂她？”
沈霄别过脸。
萧远书跟他赌气似的，还要夹第二块甲鱼肉。
要命。
陆欢意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想吃鸡翅。”
萧远书还是把那块甲鱼夹了来，紧接着一块鸡翅落到她碗里。
陆欢意面前的白瓷碗中，己经满到堆不下。
她吃了鸡翅，也吃了甲鱼，还吃了萧远书剃的蟹肉，就是没碰沈霄夹的任何菜。
哪怕沈霄还在剥虾，剥了半碗，她一眼都没看。
萧远书终于施舍地说了句：“既然身子不适，你先回吧。”
陆欢意如释重负。
她没敢去看沈霄的神情，只要不看，她就不会有所不忍。
走出堂屋，她漫无目的往前走，走到荷塘边停了下来。
先前御花园的荷花开了，沈霄摘了几朵来，养在琉璃花瓶中，一夜的功夫，就绽放得很好看。
宫人偷偷告诉她，说是陛下亲手去摘的，站在那摇摇晃晃的船头，险些掉了下去。
苏知雪追了上来。
“陆姑娘。”
陆欢意向她颔首行礼：“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
苏知雪往琴心看了眼。
陆欢意便知她是有话想说，不便摄政王的人耳闻：“琴心，你走远一些。”
琴心便往后退了好多步。
苏知雪这才轻声开口：“陆姑娘，我同陛下没有圆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