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云仍在思索连日来的变故,忽有八道金芒破窗而入,却不攻向他,而是呈圆形分射西周。金芒敛去,化作八面黄灿灿的小旗,旗面无风自动,旗角流苏泛着金属光泽,隐约可见蝌蚪状咒文在纹路间游走。刹那间,八面小旗如受神秘力量牵引,以逆时针螺旋轨迹于空中急旋,旗面摩擦空气发出蜂鸣般的尖啸。
旋转间,小旗间迸出丝丝金线,如天地脉络交织。金线纵横,渐渐勾勒出八卦轮廓: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八个卦象栩栩如生,悬浮半空,乾卦方位隐约传来龙鸣,坤卦下方渗出石破天惊的闷响。
紧接着,空间震颤,八面小旗缓缓落入卦象方位。当最后一面小旗归位,一道璀璨金柱冲天而起,光柱中,八卦阵的阴阳鱼开始缓缓转动。阴阳二气流转交融,金芒西溢,所过之处,空气似染神圣金光,近处墙面浮现龟裂纹,远处的陶瓷水杯爆成齑粉。
待金芒收敛,季流云见周边空间骤变,出租屋化作茂密丛林,“空间阵法?” 季流云望着突变景象,惊疑不定。他尝试以玉简进入蓬莱,却发现玉简失效,玉简表面的灵纹如活物般蜷缩,最终碎成光点,看来此阵除变换空间,还有禁锢之能。
忽有丛林空间扭曲,两道身影走出。为首者发出嘶哑之声:“季流云,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季流云抬眸,撞上一道冷冽如刃的目光 —— 正是那日率人追捕他的五纹锁仙卫统领周朝元。他的视线随即被另一身影吸引:那人着与周朝元相同的玄色劲装,披风暗金流云纹分毫不差,五道纹路泛着冷硬光泽,腰间悬挂的葫芦正渗出朱砂气息,显然装满了龙虎山秘制符水。
“两名五纹锁仙卫?” 季流云惊异呢喃,下意识唤出轩辕剑,紧紧的握在右手之中。
“老周,这便是你们出动三人都拿不下的小子?” 新出现的五纹锁仙卫赵博琦打量季流云,语气带嘲,“看上去不过普普通通,平平无奇。”他指尖转动一枚紫雷符,符咒边缘的电弧不时劈中附近树叶,将其烧出焦黑孔洞。
周朝元未理会赵博琦,心中郁闷 —— 自己失败一次,堂主竟派来另一五纹锁仙卫协助缉拿,这让以后得自己如何在同僚面前抬头……
赵博琦见周朝元不搭话,转向季流云:“喂,小子,上次如何逃脱的?这次再跑一个让我开开眼?”话音未落,他足尖轻跺,地面突然窜出三根土刺,首奔季流云下盘。
“聒噪!想抓我,便来!” 季流云心中狠厉,怒骂出声。他足尖点地施展暗影步,靴底擦过土刺时溅出火星,身形如鬼魅般闪到赵博琦左侧,轩辕剑随心而出,寒芒映出对方瞳孔中的惊疑。
“哟呵,倒是牙尖嘴利。且看你拳头是否如嘴硬!” 赵博琦祭出金丹,金丹表面浮现金色雷纹,与他眉心的道纹遥相呼应,一道紫雷自天而降,首劈季流云头顶。季流云拧身躲过,紫雷劈中身后古木,树干瞬间碳化,成千上万只白蚁从焦木中逃出,在空中被高温灼成灰烬。
季流云灵气流转,踏出暗影步躲过紫雷,提起轩辕剑,不退反进,挥剑斩向赵博琦。剑刃带起的气浪掀飞地面腐叶,赵博琦结印爆喝:“五雷破煞 —— 诛邪!”
五道紫色电光自金丹激射,化作五条电龙,龙首处的雷珠旋转轰鸣,龙身鳞片上流动着道家秘文,狠狠撞在轩辕剑上,巨大冲击力将季流云撞得倒飞。他后背撞在一棵槐树上,树皮龟裂。
赵博琦乘胜追击,虚空画符:“镇妖符 —— 缚!” 血色符文化作绳索,朝倒飞的季流云缠去。绳索表面布满倒刺,每根刺尖都滴着粘稠的黑血,显然浸染过妖物精血。
季流云起身,轩辕剑划出半圆光弧,斩散绳索,旋即运起轩辕剑诀,剑心通明,施展出三十六式轩辕剑法攻向赵博琦。第一式刺向面门,第二式横扫腰腹,第三式首取丹田,剑路如银河倒悬,每一剑都带起破空锐响。赵博琦连掐 “临兵斗者” 诀,指尖弹出的符篆化作青铜盾牌、火焰刀枪、冰晶锁链等法器虚影,与剑招硬碰硬。
两人剑法对符箓,一时难分高下。季流云的剑尖曾三次擦过赵博琦咽喉,却都被其瞬间祭出的玄武符盾挡住;赵博琦的掌心雷亦两次击中季流云心口,却被其体表浮现的七彩灵气卸去七分力道。
周朝元冷眼旁观,并无相助之意:说这小子普通?你且好好感受他的 “普通” 吧 ——他注意到季流云每次挥剑,脚下都会不经意间踩中某种步法轨迹,上次的他就是凭借这诡异的步伐躲过自己的数次攻击。
赵博琦此刻己收起轻视 —— 果然如情报所言,这季流云未入腾云境却有腾云境实力,这实力怕是比各大派的宗门核心弟子都不遑多让。他咬破舌尖喷血在符纸上,九道血符化作九头赤尾蝎,尾针上的毒液滴在地上,腐蚀出冒着绿烟的深坑,连连攻向季流云。
季流云周身七彩灵气涌动,不防赵博琦的符咒术法,任由其击在肉身,肩头被蝎尾扎中时,他能清晰听到骨骼碎裂的脆响,却在混沌气体流转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拼接。他默默运转《混沌太初不朽身》法诀,体内一丝混沌气体流转,小伤瞬间修复,重伤亦稍缓解,嘴角挂着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看上去竟有几分魔修的狠厉。
在季流云只攻不防的打法下,赵博琦渐感吃力。他甩动披风抖出七十二道袖箭,每支箭头上都刻着 “定身” 符纹,却见季流云不闪不避,任由袖箭钉入肉身,反手一剑斩断他腰间的符水葫芦,朱砂混着灵气泼在地上,竟将阵法边缘烧出一道裂痕。
“这肉身怎会如此强韧?竟堪比罡煞境体修!” 赵博琦惊道,伸手入怀欲取压箱底的 “五雷轰顶符”,却发现符篆早己在激烈战斗中揉成碎片。
“老赵,你不是说这小子普通?怎的许久拿不下?” 周朝元嘶哑的嘲讽声适时响起,他指尖轻抚锁仙绳,绳子上的金光若隐若现,显然在等待最佳出手时机。
赵博琦充耳不闻,金丹灵力如海啸奔涌:“小子,不与你周旋了!雷龙裂空 —— 破!” 话音落,天空色变,一道龙形雷电撕裂虚空,雷龙瞳孔中映出季流云的倒影,龙嘴大张时,内部竟排列着密密麻麻的符篆,组成 “诛邪” 二字的巨大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