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式 "镇天指" 撕裂的深渊裂缝狰狞横陈,足有百丈之长的裂口如巨兽獠牙倒悬,正贪婪吞噬着残余灵力。赵博琦与周朝元形如残破木偶,瘫倒在焦黑腐叶堆上。破碎道袍下,血肉翻卷处白骨森然,暗红血珠坠落在枯叶上,蒸腾起缕缕青烟。
死寂如墨浸透天地。不知多久,一声 "刺啦" 脆响划破寂静 —— 两人周身骤然泛起蛛网般的裂纹,破碎血肉簌簌坠落,竟似褪下一层破败蝉蜕。当全新躯体从残渣中挣出时,赵博琦指甲己深深掐入掌心,方才那毁天灭地的威压仍在经脉里震荡,令他后颈寒毛尽竖。
"那小子跑了?!" 周朝元踉跄着撑起上身,布满血丝的双眼在废墟中疯狂扫视。他道袍下摆仍在滋滋冒青烟,秘法反噬如毒蛇啃噬经脉,每呼吸一次都牵动浑身剧痛。
赵博琦颤抖的手指向空间裂隙 —— 那里的空气仍在诡谲扭曲,"锁仙阵旗...... 竟被生生打破了!" 他喉间溢出干涩的吞咽,想起指尖擦过阵壁时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后背瞬间浸透冷汗:若被那道指劲正面击中,此刻怕连神魂都要碾作齑粉。
两人强撑着掐诀,破碎空间如涟漪层层消散。当八枚阵旗重新凝聚,其中一枚赫然裂出蛛网纹路,黯淡灵光几近熄灭。而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他们瞳孔骤缩 —— 季流云竟瘫倒在某处出租屋的地板上,双目紧闭,胸口微微起伏。
周朝元与赵博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惊疑。前者试探性祭出锁仙绳,金光闪过,预想中的反抗并未出现,季流云竟如凡人般被轻易捆缚。
"嗯?就这样...... 抓到了?" 周朝元盯着绳结上流转的符文,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赵博琦亦觉眼前场景恍若戏剧 —— 九死一生未能拿下的对手,此刻竟如待宰羔羊般任人施为,这感觉恰似失而复得般荒诞。
"看来是天命所归。" 他长舒一口气,"走吧,带回去复命。"
周朝元挥手祭出一艘青铜小舟 —— 正是那日西纹锁仙卫所用的乘风舟。随着灵力注入,舟身瞬间膨胀至丈许长。赵博琦拎起昏迷的季流云,如丢死狗般抛入船舱,两人踏舟腾空,朝执法堂方向飞去。
航行中,周朝元好奇地在季流云身上搜索。锁仙绳的压制下,哪怕晖阳境修士也难以动弹,何况这个尚未结丹的少年?可搜遍全身,除了身上一套普通衣物,竟连件储物法器都未见。那柄曾撕裂空间的金色宝剑,更是踪迹全无。他哪里知道,所有宝物皆藏于季流云丹田内的《天命书》中。
"不对劲," 周朝元皱眉看向赵博琦,"乾坤袋都没有,他的灵器呢?"
后者凑近检查,目中闪过贪婪:"难怪堂主非要活口...... 这小子必有重宝加身。"
"他是季星澜的弟子," 周朝元没好气地扯了扯破损的衣袖,"有奇遇不是常理?"
赵博琦浑身一震:"季星澜?!十年前血洗华山的那个......"
"现在知道后怕了?" 周朝元冷笑,"一万功勋值,你当是白拿的?"
闻言,赵博琦暗暗后悔 —— 早知对方是那位煞星的传人,说什么也不掺和这趟浑水。十年前季星澜单剑破万阵的场景仍历历在目,那等威能,绝非今日执法堂能抗衡。
半个时辰后,乘风舟悬停于泰山之巅。两人祭出青铜令牌,天际应声裂开一道金光门。踏入其中的刹那,灵气如暖流裹身,现代都市的喧嚣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琉璃云雾、灵木奇花 —— 正是与蓝星互为表里的修真界。
此界本与蓝星一体,上古大能以无上神通将其剥离,化作镜像世界,世人谓之 "仙界"。泰山之巅的入口,自商周起便是帝王封禅之地 —— 所谓 "君权神授",实则是向修真界大能祈求认可。只是岁月流转,界内灵气日渐稀薄,大能隐世,现代科技崛起,《隐世公约》应运而生,划定了两界共存的法则。
执法堂坐落于苍冥山脉脚下,飞檐斗拱间透着古朴威严。匾额下,鹤发童颜的老者扫了眼昏迷的季流云,语气平淡:"送入罪塔,待堂主明日出关再审。"
"是!" 两位腾云境修士抱拳领命,心底却泛起寒意 —— 老者口中的罪塔,乃是自太古纪元矗立至今的不祥之地。塔身如倒插云霄的黑刃,终年被黑雾笼罩。传言塔底镇压着三界至邪之物,砖石间的暗红纹路,尽是千万年来修士的血泪。每到子夜,塔中便传出凄厉嘶吼,首教百兽蛰伏,万鸟惊飞。
周赵二人抵达罪塔时,暮色正浓。仰望着高耸入云的漆黑塔身,两人只觉一股森冷之气从脚底窜上后颈。匆匆将季流云交给守塔卫士,他们不敢多留,转身便遁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