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铮携师爷踏入织锦坊。刘工长早候在侧,目光紧随着师爷递来的泛黄纸张 —— 那是昨夜赶制的牛仔布生产说明。
"这是大人新创的牛仔布。" 师爷压低声音,"耐磨抗造、好洗有弹性,你仔细瞧瞧。"
刘工长指尖着纸张,瞳孔骤缩。她西十余载织工生涯,从未见过这般新奇的纺织工艺。精选棉料、靛蓝染色、斜纹织造... 每一步都颠覆传统,却又暗含精妙。
"可行!" 她猛地抬头,眼里泛起兴奋的光,"从选料到后整,虽闻所未闻,却处处暗合古法。"
陈铮抬手示意她噤声:"此工艺仅限你知。每道工序分人操作,敢泄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织机间忙碌的女工,"莫怪本官铁面无情。"
刘工长浑身一凛,当即俯身行礼:"大人放心,小的定将工坊锁死,连风都透不出半分!" 说罢攥紧图纸,转身便朝备料间疾步而去,裙裾扫过地面,惊起几缕未纺的棉絮。
看着刘工长忙碌的制作,陈铮仿佛看见了以后满大家的牛仔场景,忍不住想到如果叶疏桐穿上牛仔裤会是什么场景。
“师爷,昨天在整理牛仔布的过程中, 本县灵光一身,意外想到一种男子长衫还有女子的旗袍样式,甚是好看,将牛仔布颜值出来以后,咱们在将长衫、旗袍做出,丰富一下百姓的服饰,你看如何。” 说完陈铮又拿出两张图纸,一张是男子身穿长衫,气质挺拔,另一张是女子身穿旗袍,裁剪完美,样式新颖。
“大人如此甚好。” 师爷看见如此设计,拍手称妙。
晨光透过织锦坊的雕花窗棂,在染缸上投下斑驳光影。刘工长将最后一道工序的女工单独唤到廊下叮嘱,二十余人的工坊里,只有机杼声和漂洗的哗哗声此起彼伏。
"开始吧。" 刘工长解开油布包裹的靛蓝染料,深紫色的粉末在瓷碗里晕开,恍若一池凝固的夜空。粗纱机旁的年轻女工将精选的长绒棉铺在竹匾上,木梳般的梳棉工具来回穿梭,雪白的棉絮渐渐凝成银丝般的棉条。
当第一缕斜纹在织机上浮现时,刘工长的指尖几乎要将纬线掐出印子。斜纹组织特有的凹凸肌理在素布上延展,比寻常缎纹更显坚韧。"快!" 她指挥染坊学徒将坯布浸入靛蓝染液,"三浸三晾,时辰要精准!" 蒸汽裹挟着草木香气蒸腾而起,白布在染缸里时沉时浮,逐渐染成深邃的普鲁士蓝。
水洗工序是最考验功夫的。刘工长亲自将石块和布料一同倒入木盆,捣衣杵有节奏地起落,布料与石块碰撞出闷响。"轻了出不来做旧感,重了又伤纤维。" 她盯着泛起毛边的布角,额间沁出细密汗珠。当布料在烈日下烘干,原本鲜亮的蓝色褪去几分,呈现出独特的磨砂质感。
裁剪台前,老裁缝举着竹尺反复丈量。"这布料硬挺,得放宽半寸缝头。" 他的剪刀游走如飞,很快将布料裁成裤片。缝纫机踏板声响起时,整个工坊的女工都忍不住探头张望 —— 那根粗麻线在针脚间穿梭,竟比寻常丝绸衣料更利落。
暮色西合时,五件牛仔长裤终于挂在染坊晾架上。刘工长颤抖着抚过裤管,靛蓝色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膝盖处刻意打磨出的磨损痕迹,倒像是穿了多年的旧物。后袋上用丝线绣着小小的静海云纹,与布料粗犷的质感形成奇妙反差。
"刘工长!" 师爷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刘工长手忙脚乱地将样品收入樟木箱,却见陈铮己经快步跨进门槛,目光瞬间被晾架上未及收起的裤脚吸引。
"这... 竟真做出来了?" 陈铮指尖拂过裤腰处的铜扣,冰凉的触感让他恍若回到现代。斜插袋的弧度、后腰的调节袢,每一处细节都与记忆里的牛仔裤分毫不差。
刘工长捧起叠好的裤子,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大人请看,这裤型特意放宽了半寸,劳作时再大的动作也不会扯裂。" 展开裤腿,膝盖处的双层布料在烛光下泛着哑光,"此处加了衬布,耐磨程度是寻常布料的三倍。"
陈铮接过裤子,布料特有的硬朗质感着手心,仿佛回想起了送外卖的日子。
“好,刘工长,做得不错,按照身高标准,统一制作1000套,先让工人们穿上。另外,从南方运来的橡胶到了,按照图纸制作一批胶鞋出来,工人们也不能总穿着草鞋布鞋干活呀。” 陈铮满意颔首。
“是,大人,学生立即安排。” 师爷答应道。
“师爷,在外环新宅里挑栋好位置的,赏给刘工长。”
师爷躬身应下,刘工长却惊得目瞪口呆:“大人,奖励一栋宅子?我……”
“踏实做事,自有回报。” 师爷笑着解释。刘工长忙不迭保证定会尽心竭力。
陈铮又让师爷拿出一份图纸:“按这样式做长衫、旗袍,往后咱们要开制衣坊。” 图纸展开瞬间,刘工长目光被精美设计牢牢锁住,首觉这必能轰动大宋,当即领命开工。
成品出炉,长衫衬得男子身姿挺拔、气质沉稳,旗袍更是勾勒出女子玲珑曲线。只是旗袍侧开衩至小腿,让试穿的妇人红了脸,却也难掩眼中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