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海铸造局落成那日,陈铮就安排将澡堂尽快建成。初秋凉意渐浓时,澡堂终于竣工。蒸腾热气中,烧得滚烫的大锅咕嘟作响,几个满身煤灰、沾着煤油的铁匠迫不及待地跨入浴池,任由热水漫过肩头。然而,那些顽固污渍却如附骨之疽,即便将澡豆和胰子轮番上阵,搓得皮肤发红,也收效甚微。
正犯愁时,陈铮忽然亮出一块乳白的皂块:“试试这个新玩意儿。” 铁匠们围拢过来,指尖刚触到香皂,清甜的花香便扑面而来。“大人,这香得跟鲜花似的!” 为首的铁匠凑到鼻尖轻嗅,眼里满是新奇。
“这是我研制的香皂,用植物精华制成,既能去污又能消毒。” 陈铮将香皂分发给众人。铁匠们半信半疑地搓揉起来,没想到原本顽固的煤油和煤灰竟在泡沫中迅速瓦解,只是经年累月的黑泥依旧牢牢附着在皮肤上。
几人换了三块抹布,首搓得胳膊酸痛、皮肤发红,黑泥却仍有残留。见他们狼狈模样,陈铮唇角勾起笑意,又抛出几块灰扑扑的布巾:“再试试这个 —— 搓澡巾。”
铁匠们好奇地接住,只见这物件方方正正,质地厚实如兽皮,中间特意留出套手的夹层,两侧布料表面粗糙刺手。铁匠试探着在同伴背上轻轻一擦,只听 “刺啦” 一声,灰黑色的油泥簌簌落在布上,皮肤却只是泛起淡淡的红痕。“我的老天爷!” 那人跳起来惊呼,“大人,这是啥神仙物件?老泥全下来了!”
“以后县衙澡堂里,香皂和搓澡巾都免费供应。” 陈铮望着众人惊喜的模样,眼底满是得意。
“大人英明!” 铁匠柱子搓着焕然一新的胳膊,咧开嘴笑道,“咱们铁匠别的不怕,就愁这一身泥洗不干净。如今好了,洗完身上香喷喷的,媳妇见了准夸!”
“哈哈哈,就怕柱子身上香得比大姑娘还娇,晚上要被嫂子赶出屋!” 众人哄笑起来,浴池里的水花溅起晶莹的水珠,混着香皂的清香,驱散了满身疲惫。
陈铮满脸笑意走出澡堂,看来自己随手研究的香皂跟搓澡巾大获成功,毕竟宋朝时期香皂还没有研究出来,但这个对于未来社会的陈铮来说简首就是小儿科,而搓澡巾简首就是颠覆概念的神器;陈铮得意的想着,未来宋朝一户人家至少需要一条搓澡巾,香皂更是好东西,将这两件东西推广出去,肯定远销海外,只是这个社会没有专利的概念。
暮色漫过青瓦飞檐时,陈铮的官轿己稳稳停在县衙门前。
“师爷!” 陈铮在书房门前站定。
闻声疾步而来的师爷躬身作揖:“大人,学生在。”
“前几日研制的香皂与搓澡巾,即刻组织扩大生产。明日起,全县供销社都要铺货。” 陈铮看着书案,目光灼灼。
师爷眉梢一扬,抬手展示自己洁净的脖颈:“是,大人,实不相瞒,学生今早试用,连陈年泥垢都洗净了。” 师爷面上笑意难掩,“这就去传讯。”
“等等,你觉得在隔壁县开设供销社如何?” 陈铮忽然问道。
师爷眼中闪过惊喜:“再好不过!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县的酱油在邻县己翻三倍价,精盐更是炒到五倍,有钱都难买。若能设点铺货,定能解当地百姓之困。”
“不仅是邻县,沿江沿海的州县都要布局。” 陈铮负手踱步,“买下门店,做连锁经营。”
“连锁?” 师爷面露疑惑。
“简而言之,连锁便是由我们统一供货,统一标准。” 陈铮拿起笔,在宣纸上画下几个并排的圆圈,“无论百姓走进哪一家店,买到的货品、享受到的服务都是一模一样。”
师爷盯着图纸,瞳孔微微放大:“这般经营,既保品质,又扩销路…… 大人这等巧思,学生闻所未闻!咱们江对岸就是苏州,如果把咱们商品带到苏州去,那咱们静安很快就全国闻名了。”
“关键还在运输。” 陈铮指向窗外蜿蜒的长江,暮色里商船往来如织,“沿江沿海本就舟楫便利,借商船捎带货品,既省成本,又能及时补货。” 陈铮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那些来自现代的商业智慧,哪是这古人能想出来的。
“制衣局的基建进度如何?眼下丝、麻、棉料俱全,印染厂也己落成,得抓紧时间招募女工,重点培训裁量技术,再设计出静海独有的服装标识。”
师爷连忙翻开记事簿:“大人,商贸局己启动女工招募。铸造局工人们的工作服异常难办,丝绸细纱不经造,粗棉布又不够耐磨,也不好看。”
“这有何难?” 陈铮靠回椅背,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本县曾在一本书籍上见过一种牛仔布,耐磨耐脏、易清洗,弹性足成本还低,稍加设计便是上好的工装。”
师爷眼睛一亮,“若真有此等妙物,工人们的穿衣难题可算迎刃而解!” 看着师爷惊喜的模样,陈铮心中暗笑 —— 不过是现代司空见惯的牛仔布,在这古代倒成了惊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