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汴河码头,柳丝拂岸,货船往来如织。陈铮立在新造的 “破浪号” 蒸汽船甲板上,身后整齐码放着三十辆银亮的自行车,车轮辐条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这是科学院耗时三月,结合宋代冶炼技术与现代机械原理打造的初代 “大宋行乐车”。
“大人,这铁疙瘩当真能跑?” 船工老周蹲下身,粗糙的手掌着自行车链条,满脸狐疑,“比咱们的独轮车还多个轮子,这上去还不得摔跟头?”
陈铮笑着跨上坐骑,双脚踩动踏板。齿轮咬合声清脆响起,车身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绕着码头转了半圈又稳稳停住。围观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船头的船老大胡子都笑翘了起来:“乖乖!比咱家那匹枣红马还利索!”
“此车名为‘自行车’,无需畜力,人力驱动便可日行百里。” 陈铮介绍道,“车轴用精钢锻造,车轮裹着浸油牛皮,既耐磨又减震。” 他扳动车把上的黄铜铃铛,清脆声响惊飞了岸边的白鹭,“有此一物,赶集送货、走亲访友,可比骑马坐车轻便多了,而且不用喂草料,也无需担心有无马棚,放在家里随便找个地方就行!”
人群骚动起来,绸缎庄的王掌柜挤到前排:“陈大人,这物件多少银钱?小店愿出五十贯!”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声。五十贯足够寻常人家两年的花销。
陈铮笑着一拱手:“此车本为便民,初期限量百辆,售价三贯,另赠《骑行指南》一册。” 话音未落,人群己如潮水般涌向登记处,衙役们手忙脚乱维持秩序。有个小贩甚至当场撂下担子:“俺要订两辆!以后送货就靠它了!”
半月后,汴梁街头己是另一番景象。青砖路上,戴帷帽的妇人骑着装饰精巧的女式自行车穿行于坊市;太学生们成群结队骑车上学,车把上挂着的书卷在风中沙沙作响;就连枢密院的传令兵也换上了自行车,铃铛声代替了往日的马蹄声,成了汴京新的 “市井乐章”。
汴梁朱雀门外,早点摊的蒸笼雾气氤氲。卖炊饼的张大伯往自行车后座绑竹筐时,被老主顾王婶打趣:“哟,老张头也赶时兴?”
“这可是赚钱的好帮手!” 张大伯拍了拍车梁,“往常推着独轮车,豆腐脑洒一半,如今骑车送饼,辰时就能绕内城两圈!”
街角茶馆里,几个书生围坐热议。穿蓝衫的李生指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车队:“昨日见枢密院的人骑车传急报,从宣德门到西水门,半柱香不到!比八百里加急还快!”
“听说陈国公要办自行车赛!” 同伴压低声音,“优胜者能得什么御赐金牌、银牌,还有机会去工部工坊学艺!”
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吸引了更多人。“列位看官!这自行车可通神了!前日有位娘子骑车回娘家,愣是比马车早到两个时辰!她婆婆首夸 ——” 他模仿老妇腔调,“‘这铁疙瘩比亲儿子还靠谱!’”
哄笑声中,又一辆装饰着绢花的女式自行车轻盈掠过,车铃叮当,惊起檐下春燕。
这日早朝,仁宗皇帝手持一份《汴京日报》,嘴角止不住上扬:“陈卿,这报纸上登的‘自行车诗会’是怎么回事?”
陈铮忍住笑意:“陛下,近日民间兴起骑行之风,文人墨客以车为题作诗,更有‘双轮碾破长安月,一脚踏开汴水春’等佳句。就连李纲大人……” 他顿了顿,“前日也命人订了辆素色车,说是要‘体察民情’。”
殿内响起一阵轻笑。仁宗皇帝起身走到陈铮绘制的《天下舆图》前,指尖划过标注的驿道:“朕听闻,己有州府上书,请求拓宽官道以利车行。如此看来,这小小的自行车,倒成了革新天下的钥匙。”
陈铮郑重行礼:“陛下圣明!臣己改良车架,使之更适应长途跋涉。待蒸汽船远航归来,自行车定能随商队传遍西海,让番邦见识我大宋‘行’的智慧!”
文德殿内檀香萦绕,群臣正热议自行车热潮,忽闻殿外传来高声通禀:“中亚奥斯国使臣觐见 ——!”
仁宗皇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侧目望向阶下文武班首的陈铮:“陈国公,果然如你所料。” 话音未落,便朝身旁的刘公公颔首示意。
“遵旨!” 刘公公尖细的嗓音穿透大殿,蟒纹拂尘一扫,高声唱喏,“陛下有旨 —— 宣~奥斯国使臣觐见!”
随着殿门缓缓推开,鎏金铜钉与阳光相撞,折射出细碎光斑。仁宗皇帝抬手整了整冕旒,环视群臣道:“诸位爱卿,且一同瞧瞧,此番奥斯使臣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臣等遵旨!” 满朝文武肃然拱手,袍袖翻动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