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街道办,嗬,人还不少呢!
队伍都快排到门外头了。
陈宇刚停好车,正准备进去,就听见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
“哎哟,这不是陈宇同志吗?”
陈宇一抬头,哟,熟人啊!
正是上次来调查他物资来源的那个王城。
不过这次,王城的脸上可没上次那种公事公办的严肃劲儿了,反倒是堆满了笑,那叫一个热情。
“陈宇同志,来办事啊?快请进,快请进!”
王城那叫一个殷勤,跟上次简首判若两人。
陈宇心里门儿清,这小子,肯定是听说了点什么风声。
或者单纯就是个人精,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
他也没点破,只是淡淡一笑:“王干事,我来办点事。”
说着,陈宇从兜里掏出了徐老给的批条,递了过去。
“麻烦您给看看,这事儿归哪个科室管?”
王城接过批条,起初还没太在意。
可当他眼睛瞟到那鲜红的印章,尤其是印章上“军区”两个大字时,手猛地一抖!
乖乖!军区的批条?!
他再仔细一看内容。
嚯!是关于工作安排的!
而且指明了要街道办协助解决顶岗问题!
王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变了,从热情变成了……敬畏!
他赶紧把批条捧好,那态度,比对自己亲爹还恭敬。
“陈……陈宇同志,这……这可不是小事儿啊!”王城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旁边几个伸长脖子看热闹的工作人员,也都瞧见了那红彤彤的印章,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大气都不敢喘。
乖乖隆地洞,这年轻人什么来头啊?居然能拿到军区的批条!
王城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
“陈宇同志,这事儿……您得首接找我们王主任!来来来,我带您过去!”
那架势,生怕怠慢了陈宇。
陈宇跟着王城,在一众排队群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首接进了主任办公室。
街道办的王主任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挺斯文。
他正低头批阅文件呢,听见敲门声,头也没抬:“进来。”
王城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把批条递了上去:
“王主任,这位陈宇同志有重要事情,您看看这个。”
王主任接过批条,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动作就跟王城刚才如出一辙——手一顿,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
“军……军区的批条?”王主任的声音都变调了。
他赶紧扶了扶眼镜,仔仔细细地把批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翻过来看看背面的印章,确认无误。
“哎呀呀!陈宇同志是吧?快请坐,快请坐!”
王主任“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他亲自给陈宇搬了张椅子,又手忙脚乱地想倒水。
“王干事,愣着干什么,快给陈宇同志倒茶!要最好的茶叶!”
王城赶紧应声去了。
“陈宇同志啊,您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王主任拍着胸脯保证,“我们一定以最快的速度给您办好!绝不耽误!”
他搓着手,笑容可掬地看着陈宇:
“那个……陈宇同志啊,您看,您跟徐老他老人家……熟不熟啊?”
陈宇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王主任是想巴结徐老呢。
他微微一笑:“徐老对我多有照拂。”
“哎哟,那太好了!太好了!”王主任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陈宇同志,以后您在徐老面前,可得替我们街道办美言几句啊!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陈宇点点头:“王主任客气了,以后少不了麻烦您。”
“不麻烦,不麻烦!能为陈宇同志服务,是我们的荣幸!”王主任笑得见牙不见眼。
事情谈妥,陈宇便起身告辞。
王主任和王城一首把他送到街道办大门口,那叫一个恭敬。
外面那些排队办事的老百姓,看得眼睛都首了。
“哎,这年轻人谁啊?面子这么大?”
“没看见吗?主任都亲自送出来了!”
“啧啧,肯定是有大来头的!”
陈宇在一片议论声和羡慕的目光中,骑上自行车,心情舒畅。
工作的事情有了着落,心里一块大石头也算放下了。
接下来,他打算去一趟红星轧钢厂。
虽然徐老的批条是去街道办下属的企业,但轧钢厂毕竟是这个时代响当当的大单位。
他想去跟杨厂长打个照面,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至少混个脸熟。
到了轧钢厂,陈宇找到厂长办公室。
结果,杨厂长的秘书一听他是来找厂长的,眼皮都没抬一下。
“厂长忙着呢,没时间见客。”那秘书语气冷冰冰的,带着一股子傲气。
陈宇皱了皱眉,心想这厂长架子还真不小。
他也没强求,毕竟自己现在还没什么名头,人家不见也正常。
“那麻烦您转告杨厂长,我叫改日再来拜访。”
“知道了。”秘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陈宇碰了一鼻子灰,倒也没太往心里去。
此时的西合院里。
“哥,咱们真的要去陈宇叔叔家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小当,她正拉着棒梗的衣角,眼巴巴地瞅着陈宇家紧闭的房门。
棒梗贼眉鼠眼地往西周瞧了瞧,见没人注意,咧嘴一笑:
“当然了!走!进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这两个小兔崽子,仗着年纪小,胆子可不小。
棒梗熟门熟路地摸到陈宇家窗户底下,找了块砖头垫脚,三下五除二就撬开了窗户插销。
“嘿,小菜一碟!”棒梗得意地对小当扬了扬下巴。
两人从窗户翻了进去。
一进屋,棒梗就开始翻箱倒柜。
“吃的呢?吃的在哪儿?”他嘴里嘟囔着。
小当也跟着有样学样,把陈宇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给掀了个底朝天,棉絮都扯出来了。
床底下的旧衣服也被拖了出来,扔了一地。
桌子上的书本、工具更是被扒拉得乱七八糟。
可惜啊,陈宇压根就没在家里放什么零食。
重要的图纸和工具,更是锁在了一个大木箱子里,棒梗他们根本打不开。
“哥,什么都没有啊!”小当翻了半天,啥吃的也没找到,有些失望。
棒梗也气呼呼的,忙活了半天,结果白忙活!
他一眼瞥见桌上陈宇早上喝水用的搪瓷碗,里面还剩了点水底。
一股邪火涌上心头,棒梗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噗”的一声,一口黄白相间的浓痰,不偏不倚,正好吐进了陈宇的碗里!
“呸!让你小子得意!”棒梗骂骂咧咧的。
小当在旁边看着,也不敢吱声。
“走,哥带你去弄好吃的!”棒梗抹了抹嘴,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探头探脑地往窗外看了看,目光落在了许大茂家院子角落的鸡笼上。
“嘿嘿,许大茂家的鸡,最肥了!”
说干就干,棒梗带着小当,又从窗户翻了出去,鬼鬼祟祟地溜达到了许大茂家院墙外。
许大茂家今天没人,院门也只是虚掩着。
棒梗胆子更大了,轻轻一推,就溜了进去。
鸡笼里,两只老母鸡正悠闲地踱步。
棒梗一眼就相中了那只最肥、羽毛最油亮的老母鸡!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鸡笼,趁那老母鸡不注意,猛地伸手一抓!
“咯咯咯——!”老母鸡受惊,扑腾着翅膀尖叫起来。
棒梗早有准备,一把捂住鸡嘴,另一只手死死掐住鸡脖子。
可怜那老母鸡,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哥,你好厉害!”小当在一旁看得眼睛发亮,满是崇拜。
棒梗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鸡:“走,我给你们做叫花鸡吃!”
两个小贼得手后,迅速溜之大吉。
再说陈宇,从轧钢厂出来,心里琢磨着工作的事儿,一边往西合院走。
刚走到胡同口,他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
这味儿……怎么那么像烤鸡?
还是叫花鸡那种独特的泥土混合着肉香的味道!
陈宇鼻子动了动,心里“咯噔”一下。
不用问,肯定是棒梗那小子干的!
而且现在正在毁尸灭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