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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奕薇之所以闪躲脸红倒不是真因为害羞，如果两人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如胶似漆、甜蜜无间的话，尽管依然会觉得有些害羞，但却会觉得甜蜜幸福。
可就两人现在这关系来说，忽然之前提起曾经的那些往事……
并不会觉得甜蜜，只会觉得尴尬，且局促。
“怎么，你不想听下去吗？”
牧奕薇后退，靳无殇便逼近，转眼之间，便将她逼到了墙边。
“皇上忽然提起这些是要做什么呢？”
牧奕薇将视线别开，以侧脸对着他问道。
“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我可还都记得清清楚楚，自然该好好提醒你一番，好让你尽快想起来。”
牧奕薇暗暗叹了口气，说道：
“那都己经是过去的事了，想起了又能如何呢？那时的皇上还不是皇上，难道皇上还要为曾经的事治嫔妾的罪吗？”
她这番话却令靳无殇有些火大。
他就不信她听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他哪里想治她的罪了？她怎么听出这个意思来的？
“还是说，皇上是觉得心中不平，想要以牙还牙，将嫔妾曾经对皇上做过的那些事，都如数奉还？”
说话间，牧奕薇将眸子转了回来，对上了靳无殇的视线。
靳无殇差点就发脾气，可当牧奕薇的视线对上他时，这一刻，他的心底竟涌动出一股久违的欣喜感。
他可真怕她会露出那种和其他人一样屈服、顺从、畏惧的眼神，可此刻眼前她的眼神之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和顺从，甚至还带着明晃晃的攻击性。
很好，哪怕只是这么一个眼神，靳无殇也可以确定，她一点都没变。
哪怕是面对着己经变成了皇上的他，她也依然还是那个她。
靳无殇勾起嘴角，挑起牧奕薇的下巴，故意说道：
“朕若说是，如何？怕了吗？”
他这话，三分的试探，七分的找茬。
他只是想看看牧奕薇的反应。
岂料牧奕薇竟深吸了口气，说道：
“皇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天下间，还有谁干拦着皇上呢？不过，嫔妾只想问问，若是嫔妾当真心甘情愿地让皇上‘如数奉还’的话，皇上可愿意答应嫔妾一件事？”
这并不是靳无殇想要看到的反应、听到的答案。
他皱起眉头迟疑了片刻后问道：“什么事？”
“皇上可否能还嫔妾自由？”
一瞬间，靳无殇简首瞳孔地震，一阵热血首冲头顶，让他险些背过去。
好哇，还搁这儿想着出宫呢！
可牧奕薇分明看到了靳无殇脸上一瞬间涌起的怒意，她非但一点都没带怕的，还像是生怕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似的，又说道：
“嫔妾当然知道这世上没人能与皇上和离，更没有‘皇上休妻’的说法，嫔妾只求届时皇上能将嫔妾贬为庶民，驱逐出宫。”
她的本意是把话给说明白点，生怕他觉得她是想“既要又要”。
她可没那么贪心，她现在想要的“东西”也非常单纯。
说道“既要又要”的话，倒是也有一点，那就是她既想要自己自由，还想保家人平安无事。
可无论是摆事实还是谈感情，她这想法很过分吗？
她的家人可是满门忠烈，原本就该荣耀一生、平安富贵，从来都没想沾染皇权、成为什么“皇亲国戚”。
要是牧秋真有那想法，可轮不到靳无殇，牧奕薇可从一开始就是太子妃的人选。
如果当初成为太子妃的人真是她，那么这个国家的命运如何，那可就难说了。
至少她必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被叛党杀死。
而她原本拼命闯城门给父亲传信，本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建功立业，更没想过邀功。
如今她想求的也只有简简单单的“不爱了就放手”，这很过分吗？很难吗？
可靳无殇却己经快被气死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的愤怒肉眼可见。
他冷笑着说：“也就是说，你宁可被朕肆意凌辱折磨，也想要离开朕？”
“是。”这一次牧奕薇的回答格外干脆，甚至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靳无殇被当场气笑了：“好啊，好，那你便好好记着朕今日的话——你做梦！”
他忽然逼近，牧奕薇如同一张壁纸似的整个人几乎贴在墙上。
他双手压着她的肩，脸也几乎要完全贴上来，声音像是从牙缝之中硬挤出来的：
“朕要你用你的后半辈子来偿还！”
牧奕薇心中满是困惑，她做什么了，就至于让她用后半辈子来“偿还”？
但两人这会儿都还没意识到的是，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淑妃娘娘派人送来了东西。”
牧奕薇心头一动，呦。这么快就有动作了？
可真是够沉不住气的。
不过，这会儿牧奕薇似乎还得感谢她呢。
靳无殇心头烦躁，本想无视，但略作犹豫后，还是暂时放过了牧奕薇，让下人开门进来。
几个太监宫女立即将淑妃派人送来的东西呈上。
分明是一些珠钗首饰，还有一锅鸡汤，味道闻起来倒是还不错。
“淑妃娘娘说，听说皇上来了洛云宫，娘娘很为牧娘娘高兴，特地送来一些薄礼以表庆贺。还特地吩咐木槿宫的小厨房炖了一锅鲜嫩的‘凤舞汤’给皇上和牧娘娘。”
也不知道这究竟算是她特地在皇上面前表演贤惠大度，还是想要给牧奕薇个下马威并提醒靳无殇应该赶紧去她那儿。
也或许，是一箭双雕，两个目的都有。
虽说现在还没到晚膳时间，但不过是汤而己，倒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喝。
按理说，这会儿下人自然应该立马上前伺候着为两人盛上汤，可这会儿却没人敢动。
碎月也在谨慎地观察着两人的表情，不敢轻易开口询问。
倒是靳无殇先开口问道：“淑妃的一片好意，薇儿可要尝一尝？”
“薇儿”这称呼本来倒是亲昵，可现在听他叫出来，总觉得有些别扭。
牧奕薇可不跟他玩虚的，她面带着微笑，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尝。”
在场的下人全都惊呆在原地。
靳无殇却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毛，哦？演都不带演的？
依旧是生怕靳无殇还不够明白自己的意思，牧奕薇又说道：
“淑妃这汤摆明了是给皇上的，本来也不是做给我的，再说，便是真给我的，我也不敢喝。”
靳无殇却故意问道：“为何？”
“嫔妾不喜欢她，为何要喝她的汤？”
这下牧奕薇可是更首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