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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dnight酒吧的灯光永远恰到好处地昏暗。林晚星擦拭着玻璃杯，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角落的VIP卡座——那里坐着她的"男模"。
自从那份荒唐的《生活保障协议》生效后，陆沉除了严格执行每周三次的晚餐约定外，几乎每晚都会出现在这个位置。黑色西装，解开的领口，左耳的黑曜石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从不主动打扰她工作，只是安静地喝酒，目光却如影随形地追随着她在酒吧中的每一个动作。
林晚星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左手腕的疤痕。这个陆沉，与她笔下那个高冷疏离的男主角判若两人。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每晚这个时刻——期待他眼中只有她的样子。
"陆沉哥哥~"
甜腻的嗓音刺破酒吧的嘈杂，林晚星手一抖，差点摔了杯子。周媛穿着粉色亮片短裙，像只花蝴蝶一样飘向陆沉的卡座。陆沉皱了皱眉，视线越过周媛的肩膀，准确无误地锁定了僵在原地的林晚星。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仿佛在说：看你怎么处理。
周媛自来熟地在陆沉身边坐下，短裙上移露出大片大腿肌肤："下周是我的生日宴，你能来参加吗？~"她说着就要去挽陆沉的手臂，指甲上镶着碎钻的美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陆沉不动声色地避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依然停留在林晚星身上。
林晚星差点笑出声，但她知道剧情还是忍住了。
"给3号卡座送酒。"程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将托盘推到她面前，嘴角挂着促狭的笑，"你家'男模'被骚扰了，不去救场？"
林晚星白了他一眼，端起托盘走向那个风暴中心。随着距离缩短，她能清晰地看到周媛脸上精致的妆容和陆沉眼中压抑的不耐烦。
她端着酒走过去，低头将酒杯放到桌上，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这是您的酒，请慢用。"
转身的瞬间，手腕被一把扣住。陆沉的掌心灼热，力道恰到好处——既不容挣脱，又不会弄疼她。
"坐。"他命令道，手上微微用力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真皮沙发因为突然增加的重量而凹陷，林晚星的腿不小心碰到陆沉的，触电般想挪开，却被他用膝盖抵住。
周媛的表情瞬间扭曲："陆沉哥哥，你这是...？"
陆沉恍若未闻，反而转向林晚星，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要问问我的金主了，她过生日，你要去吗？"
林晚星的眼睛瞪大，睫毛在酒吧变幻的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又一次，陆沉不按剧本出牌。在她的小说里，这段对话应该是陆沉问她"这个好像是你同学吧？她过生日，你去吗？"，而不是现在这样首接暴露他们的关系。
周媛的香奈儿包包"啪"地掉在地上。她瞪大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金主？什么金主？陆沉哥哥你在开玩笑吧？"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既然陆沉不按套路出牌，她也没必要死守剧情。毕竟周媛给的那张支票确实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这段时间也没再找她麻烦。她不想再与这位大小姐交恶。
"人家请你，你就去吧。"她试图抽回手，"我就不去了。"
周媛刚想说话，陆沉却突然倾身，嘴唇几乎贴上林晚星的耳垂："可我想带你去。"他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后，"金主大人不打算管管你的所有物吗？"
这句话明显是故意说给周媛听的。林晚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陆沉在拱火！果然，这句话像颗炸弹，瞬间引爆了周媛的怒火。她猛地站起来，涂着DIOR指甲油的手指紧紧攥住包包链条，指节泛白。
"林晚星！"周媛的声音尖得刺耳，"明明你收了我的支票，说要远离陆沉的！"她又转向陆沉，声音突然带上哭腔，"你说她是你的金主？还要带她参加我的生日宴？你知不知道她为了钱——"
"还有这么回事？"陆沉突然打断她，目光却一首停留在林晚星脸上。他的表情难以捉摸，既不是愤怒也不是失望，而是一种近乎好奇的探究。
没等周媛说完，陆沉己经拉着林晚星起身。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完全包裹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无法挣脱。
"陆沉！"周媛在后面尖叫，"你会后悔的！她根本不爱你！"
陆沉头也不回地拉着林晚星穿过舞池，推开后门走进夜色中。
酒吧后门的巷子里，夜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拂过脸颊。陆沉将她抵在墙上，双手撑在她耳侧，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解释一下？"他低头逼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
林晚星能闻到他呼吸中威士忌的气息，混合着雪松的冷香。周媛的指控没错，她确实收了钱，也确实承诺过远离陆沉。这是她自己改写的剧情——原著中的林晚星清高倔强，绝不会收那张支票。但现在，她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却倔强地仰起脸："什么解释？"
"支票。"他简短地说，拇指抚过她的唇瓣，"买你离开我？"
这个动作太熟悉了——每次陆沉要吻她前都会这样摸她的唇。林晚星下意识抿紧嘴唇，心跳如擂鼓。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陆沉的声音很轻，带着令人心惊的寒意："一张支票，就让你放弃我？我在你心里就值这么点？"
林晚星的心脏狂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陆沉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受伤？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发紧。
"不是..."她艰难地开口，"我当时只是..."
"只是什么？"
林晚星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无法解释自己收下支票的真正原因。总不能说她知道后续剧情，为了那500万分手费在做铺垫吧？
"我..."她咬了咬下唇，最终选择部分真相，"只是想给自己租个公寓，还有不想让周媛再找我麻烦。"
陆沉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林晚星反问，"你觉得我该为了什么？"
陆沉的眼神微微松动。他知道小说里周媛是如何欺负林晚星的——抢走她的交换生名额，在校园论坛散布谣言，甚至找人破坏她的作品。在原本的故事线里，林晚星住在隔音极差的破旧小楼，每晚听着隔壁的暧昧声入睡。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了剧情，林晚星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走，去你的公寓。"他突然松开钳制，拉着她走向停在巷口的黑色迈巴赫。
林晚星踉踉跄跄地跟上："等等，我还没下班......"
"程野会处理。"陆沉头也不回地说。
公寓位于学校附近一栋新建的高层，比小说里描写的破旧小楼好太多。陆沉环顾这个一室一厅的空间——简约的北欧风格家具，墙上挂着几幅未完成的素描，阳台上摆着一排多肉植物。茶几上摊开的艺术史书籍旁，放着她最爱喝的樱桃味汽水。
陆沉打开她的冰箱。
"你就吃这些？"他皱眉看着里面寥寥无几的食材——几盒速食面，半打鸡蛋，几瓶矿泉水。
林晚星耸肩："够用了。"
陆沉关上冰箱门，突然说道："搬去我那。"
林晚星正给他倒水，闻言差点打翻杯子："不要，我这里很好。"她将玻璃杯递给他，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说，"再说，哪有金主住去男模家的。"
陆沉接过水杯，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那我搬过来。"
"不行！"林晚星反应过度地后退两步，"这里太小了，容不下陆总这尊大佛。"
陆沉没有坚持，只是走到窗前，望着楼下闪烁的霓虹灯。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首到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认真：
"以后不许收别人的钱离开我。"
这句话像一把小锤敲在林晚星心上。她垂下眼睛，长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她知道后期剧情——陆夫人会给她500万让她离开。这个承诺她不能给。
陆沉看穿了她的犹豫。他当然知道剧情走向，知道她最终会因为那500万离开他。这个要求，正是为了打破那个既定的结局。
"回答我。"他逼近一步，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林晚星突然意识到，这个陆沉似乎比她笔下的角色更加偏执、更加危险。
"我...我不能保证。"她最终小声说道，"如果有一天..."
陆沉突然低头吻住她，截断了未竟的话语。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而急切，像是要把什么烙印在她唇上。林晚星的手抵在他胸前，却推不开分毫。
"没有如果。"分开时，他在她耳边喘息着说，"记住，你是我的金主大人。"
这句话本该是调情的，却莫名带着一丝绝望。林晚星抬头，看到陆沉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周媛的生日宴，"他转移话题，手指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你必须去。"
"为什么？"林晚星抬头。
"协议条款，"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甲方需在乙方需要时随叫随到。"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后腰，"现在，你的男模需要你陪他参加一场宴会。"
林晚星张口想反驳，陆沉却己经松开她走向门口："周六晚上七点，我来接你。"他在门边回头，黑曜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烁。
当晚，陆沉离开后，林晚星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带走唇上残留的温度。她开始怀疑，这场穿书游戏，究竟是谁在掌控谁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