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帝国传奇

第4章 马家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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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苍狼帝国传奇
作者:
追梦廿年
本章字数:
5460
更新时间:
2025-06-25

天显九年冬十一月廿三,残月被冻在马家口的黄河冰面上。德光立马冰原,看着先锋军点燃的火把在冰层上投下狼形阴影,突然听见冰下传来舂米声——那不是劳作,而是无数根须在啃噬契丹的马蹄铁。亲兵呈上的斥候密报还在冒热气,纸页边缘的火焰纹里竟显影出"火攻"二字,墨迹渗透处,冰面下浮出被捆绑的粟米秆,秆子上拴着汉女的青丝,在水流中摆动成"陷阱"。

"陛下,后晋李守贞的船队己在南岸列阵。"耶律安端的佩刀突然出鞘三寸,刀背上凝结的冰晶裂开,显影出"败"字。德光望向对岸,只见后晋战船的帆索上都挂着粟米串,风一吹发出《破阵乐》的调子,却在尾音处陡然转调,变成贝州亡魂的哀嚎。更骇人的是,那些帆影在月光下竟扭曲成粟米秆,穗子首指契丹大营,每一粒谷种都闪着血光。

子夜的寒气钻进德光的貂裘。他想起七年前征渤海时,忽汗城的护城河也结着类似的冰,当时冰层下藏着毒箭,此刻马家口的冰面下,却有更恐怖的东西在蠕动——当他命人凿冰探底,铁钎拔出时带出的不是河水,而是金黄的浆液,浆中浮着无数粟米粒,每一粒都刻着后晋士兵的名字,组合成"火焚胡骑"的谶语。

"放箭!"耶律安端的令旗挥下时,旗竿突然长出根须,在冰面上画出"死"字。契丹弓手射出的火箭掠过河面,却见南岸的粟米田突然拔高,秆子交织成绿色盾牌,将箭镞尽数弹回。更诡异的是,被弹回的火箭引燃了契丹军的粮草堆,火焰中窜出无数汉民冤魂,他们的发丝缠绕成"还我血汗"的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李守贞站在楼船之首,看着契丹营中火光冲天。他手中的令旗浸过粟米浆,此刻在火光下显影出"复仇"二字。"开闸!"随着他的吼声,南岸的水闸轰然洞开,不是河水,而是煮沸的粟米浆——那是贝州百姓的血与未熟的谷种熬成的汤汁,带着灼人的热气冲向冰面。契丹士兵惨叫着跌入浆中,甲胄上的兽纹被烫化,露出底下用粟米秆拼成的"天谴"。

德光的坐骑受惊首立,前蹄踏碎冰面。裂缝中涌出的不是河水,而是浓稠的粟米粥,粥里漂浮着无数被砍断的根须,每根都缠着契丹文的"悔"。他低头看见自己的靴底正在融化,皮革变成粟米糊,露出脚底用鲜血写的"祸"。更恐怖的是,所有掉进浆池的士兵都在变成粟米秆,秆子上开的花竟是他们自己的脸,花瓣上用汉隶写着"杀人者偿"。

"撤到中渡桥!"德光的命令被粟米浆的沸腾声吞没。当契丹军转身撤退,冰面突然迸裂成无数块,每块冰上都显影出贝州屠城的场景——汉民被马蹄踏成肉泥,粟米田被鲜血浸透,而此刻,这些画面中的死者都从冰里爬出,手里握着粟米秆制成的刀枪,刺向逃窜的契丹兵。耶律安端的后背被刺中,伤口里长出嫩芽,茎秆上写着"血债血偿"。

南岸的李守贞举起火把,照亮了冰面上的奇观。只见所有的粟米浆都在凝结,形成无数根须状的冰柱,缠绕住契丹士兵的脚踝。更骇人的是,那些被烧死的契丹兵尸体下,竟长出了粟米苗,秆子上挂着他们的头盔,盔缨变成了谷穗,在夜风中摇曳成"胡虏授首"的字样。他想起贝州幸存者的密信,说那些被埋的粟米种,会在血地里长成复仇的军队。

德光退到中渡桥时,发现桥面上铺满了粟米粒。每一颗都在发光,组合成"此路不通"。他挥刀砍向地面,刀刃却被浆液粘住,细看才发现所有粟米都朝着南岸鞠躬,穗粒摩擦发出的声响,恰似《诗经·无衣》的战歌。身后传来惨叫,原来粟米根须从冰缝里钻出,缠住了殿后的士兵,将他们的身体扭曲成粟米囤的形状,囤门上用血写着"粮尽"。

"陛下,看黄河!"耶律屋质指着河面。只见被粟米浆染成金黄的河水正在倒流,形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浮现出阿保机的脸,他的嘴开合着,吐出的不是话语,而是无数"退"字谷种。更恐怖的是,漩涡中升起一座粟米秆搭成的浮桥,桥上站满了贝州的亡魂,他们的手中都拿着谷种,谷种上刻着契丹士兵的生辰八字。

李守贞的楼船驶到河心,船桨搅起的不是水,而是带血的粟米糊。他命人将火把掷向漩涡,火焰中突然窜出无数谷种状的精灵,它们钻进契丹士兵的盔甲,在里面长成"灭辽"的形状。德光捂着耳朵跪在冰面上,听见所有的粟米秆都在齐声吟诵:"尔食吾粟,吾寝尔皮;尔踏吾田,吾断尔骨。"

当第一缕晨曦照在马家口时,契丹军己溃不成军。德光回望南岸,只见所有的粟米苗都朝着北方弯曲,穗粒上凝结的露珠竟是血珠。冰面上散落着无数粟米粒,每一颗都刻着战死士兵的名字,而在他曾经站立的地方,粟米根须己将冰面缠绕成巨大的"败"字,根须顶端开出的花,一半是契丹的狼头,一半是带血的谷穗。

中渡桥的降军目睹了这一切。杜重威看着败退的契丹兵,发现他们的甲胄上都渗出粟米浆,显影出"悔不当初"。他想起投降前夜做的梦,梦见自己站在粟米田中央,根须缠绕住西肢,秆子上的叶子都写着"汉奸"。此刻,他靴底的血垢里竟真的嵌着一颗粟米,种皮上用契丹文刻着"报应"。

消息传到汴京,石重贵正在用粟米粉绘制舆图。当他标出马家口的位置,砚台里的浆液突然沸腾,浮出李守贞的脸。"陛下,"密使气喘吁吁地呈上战报,"契丹军大败于马家口,黄河冰面...全是带血的粟米秆。"战报上的血字突然凸起,变成一颗的谷种,种皮上用朱砂写着"天助我晋"。

而在贝州的废墟上,幸存的汉民正在收集昨夜飘落的粟米粒。他们将谷种埋进尸体下的土地,当第一颗种子入土,所有的禾苗都朝着马家口的方向弯曲,穗粒上凝结的不是露珠,而是胜利的泪水。当夜,德光的营帐里闯进一股怪风,风里全是粟米粒,它们在帐篷中央聚成"退"字,而在他枕边的金龊箭上,箭羽己全部化作粟米须芒,轻轻一摇,发出"天道轮回"的声响。

马家口的冰面在三日后彻底碎裂。当刘知远的探马来到河边,看见漂浮的冰块上全是粟米秆组成的图案,有的像刀,有的像箭,还有的像哭泣的人脸。更诡异的是,所有的冰块都朝着北方漂流,冰块上的粟米粒在阳光下闪烁,组合成八个大字:"胡马南牧,血沃粟田"。而在河底,无数根须正在疯狂生长,它们缠绕着战死契丹兵的尸骨,根须顶端开出的花,是后晋士兵的面孔。

德光在撤退途中再次梦见贝州的粟米田。这一次,根须不是缠绕他的战马,而是穿透了他的帝羓。当他惊醒时,亲卫呈上从冰里捞起的粟米穗,穗粒排列成他兵败的路线图,而穗尖滴落的不是露水,而是他士兵的血。此刻的马家口,李守贞正在用粟米浆祭奠亡魂,浆汁中浮现出贝州百姓的笑脸,他们的嘴里不断涌出秆子,在夜空中编织成"还我河山"的巨幅标语。

是夜,黄河上空出现奇异星象。粟米星格外明亮,旁边的太白金星却黯淡无光,形成"农克兵"的兆象。而代表德光的星宿正在急速坠落,每坠落一颗,马家口的粟米田里就长出一根新的秆子,秆子上用汉、契丹双语写着:"铁蹄能踏碎土地,却踏不碎埋在土里的种;刀剑能斩杀生灵,却斩不断年年生长的恨。"而马家口的夜,不过是这场粟米复仇的又一页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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