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橙一吼,瞬间引起包厢内里面人们的注意力,当他们看到程筝后,原本轻松热闹的氛围变得有些古怪。
“程筝姐?”季舒桐正吃着水果,看到站在潘橙后面的程筝,惊讶道。
程筝看了一圈包厢内的人,并没有看到陆京舟和沈宁,反而在沙发中央看到了一个惹眼的男人。
他五官生的很好看,深邃立体,棱角分明,一身黑色的西装衬托着他成熟稳重,装扮和气质跟周围的浪荡公子哥截然不同。
是周臣年。
隔着一排排烛光,程筝对视上周臣年的眼神,她晃了晃神。
和之前见过两次面时周臣年疏离礼貌的眼神不同,这次,在昏黄的灯光下,程筝总感觉他的眼神跟记忆中某个人重合上。
都带着隐忍,克制和淡淡的忧伤。
程筝眨了一下眼睛,再看过去时,周臣年又恢复了一向淡漠的眼神。
她收回视线,也许是光线昏暗,看错了吧,周臣年怎么可能是谭瑾年呢。
“不好意思,我们走错了。”
程筝刚想拉着潘橙出去,一道纳闷的声音响起:“程筝?你怎么在这?”
说话的人是从外面进来的周风,他看到程筝时,一脸不解。
这是沈宁的生日宴,程筝出现在这里,待会和沈宁碰面,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要是掐起架来,多麻烦啊。
周风皱了皱眉头:“这种场合你来不合适,你快点走吧。”
赤裸裸的赶人,丝毫不客气。
周风是陆京舟的兄弟,他对程筝的态度就代表陆京舟对她的态度,在场的人也证实了心中的猜想,陆京舟不喜欢程筝。
程筝记得,她和陆京舟热恋时,周风对她的态度恭敬有加,一口一个嫂子。
但随着她和陆京舟的关系恶劣后,周风对她的态度也急转首下,每次见到她都没什么好态度。
陆京舟不爱他,他身边的人也没必要尊敬她。
她一个孤女,没有人撑腰,谁都可以欺负。
程筝能忍这句话,潘橙可忍不了,火气噌噌地往上蹿:“哪来的狗叫?”
潘橙瞪大眼睛,在包厢里打量了一圈:“怎么有畜牲?这里是酒吧还是动物园?”
周风脾气火爆,骂回去,“你他妈说谁是狗?”
“哎呦呦,狗又叫了,我的卡姿兰大眼睛忘了戴隐形眼镜,狗在哪呢?”她循着声音,往前走进了几步,目光定在周风身上:“哦,原来在这。”
周风脸色极差,气得撸起袖子冲过去干架,潘橙也不带怕的,顺手就要抡起旁边的凳子,但被程筝掐了一把胳膊,她立马疼得嗷呜一声。
程筝:“别闹事。”
容景也过来拦着周风,劝道:“这是沈宁的生日宴,要是被你搞砸了,小心京舟找你算账。”
周风愤愤地压着怒火,指了指潘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待会你死定了,有本事别跑。”
潘橙竖起中指,挑衅地朝他眨眨眼:“肯定不跑,我还想考个训犬证。”
“……”
周风气得后槽牙都快磨掉。
程筝握在手里的手机来了电话,她以为是霍明珠,没仔细看来电号码就接通了,没想到是沈宁。
“筝筝吗?我是沈宁。”
程筝皱了皱眉头,没吱声。
迟迟没听到她的声音,沈宁继续道:“我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京舟和周风大费周章为我举办了一个黑色派对生日宴会,我还挺感动的,听舒桐说你在我生日宴上,我还没见过你呢,我很想见见你,你能留下为我庆生吗?”
程筝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
不管沈宁是真情还是假意,她都不想和沈宁周旋。
程筝刚想拒绝,潘橙抢过手机,捏着嗓音道:“沈宁啊,我和程筝不小心闯入你的生日宴会,既然来都来了,哪能不见寿星的道理呀。”
沈宁疑惑:“你是?”
“我是橙子,筝筝的好友啊,我在包厢里等你回来,祝你生日快乐,福如东海。”
寿比昙花。
挂断电话后,潘橙把手机塞到程筝的手上。
对面的沈宁:“……”
“我们留在这里干嘛,捉奸吗?”
她又有什么立场捉奸,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陆京舟不爱她。
潘橙撩了一下头发:“怕她干嘛?”
“放在古代,你是正室,沈宁顶多是见不得人的外室,哪有正室躲外室的道理,要躲也是沈宁躲。”
“况且,她主动打电话过来,肯定藏着歹毒心思,我们不留下来,万一她把自己毒死了怎么办。”
“放心,有什么事情有我顶着,她要是想找你下马威,老娘有的是办法骑在这匹三马头上。”
程筝:“……”
刚好这时候听到沙发上的几个公子哥问周风:“周风,京哥和沈宁出去干嘛,都大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
周风灌了一杯白酒下肚,说道:“在外面的洗手间。”
“外面的洗手间,包厢里不是有洗手间,去外面多麻烦。”
“你懂什么,包厢里人多,小姑娘脸皮薄。”
公子哥玩味地笑着:“哦,懂了,京哥还有这种癖好。”
“都是过来人了,这玩的不就是刺激与心跳?”
他们说得很大声,生怕程筝听不到。
她静静坐在角落里,心不在焉地捏起酒杯抿了一口,浓烈的辛辣感蔓延口腔。
是高度数的威士忌,很难喝,她把酒杯放下,耳边又传来声音:“京哥和沈宁终于回来了。”
她扭头看向门口。
陆京舟和沈宁一前一后走进来。
他步调慵懒散漫,漫不经心地扯了一把领带。
即使在幽暗的灯光下,程筝也注意到他衬衫领口有一抹淡淡的口红。
程筝越过他看向后面跟进来的沈宁,当看到她的脸后,“咣”的一声,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