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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上七点。
部门的同事都下班了，程筝和霍明珠还在办公室加班。
当然，只有程筝真的是在电脑前工作，霍明珠在一旁吃着零食，啥也没干。
程筝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还不下班。”
霍明珠坐在办公椅上美滋滋地咬了口湛江脆鱼，“我回家也无聊，你又忙，没空陪我玩，我就只能留下来陪你。”
她累死累活地敲键盘，霍明珠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摸鱼享受，哪里是陪她加班，分明是打扰她工作。
程筝看了眼她手上的零食，说：“鱼塘的鱼被你摸完后，又要被你拆骨入腹？”
“……”
半个小时后。
程筝写完最后一篇稿子，关上电脑，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回去。
见状，霍明珠放下手中的零食：“我哥要来接我，你坐我们的车吧。”
“不用。”
“哥，你来了 。”霍明珠一声大喊，程筝抬头一看，看到男人从门口走进来。
他穿着黑色Polo叠穿白衬衫，搭配浅蓝色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帅气，气质温润儒雅。
霍明辰礼貌地朝程筝伸出手：“好久不见，程筝。”
程筝愣了一下，客气回握了一下就松开：“好久不见。”
她和霍明辰是高中校友，她在高三二班，霍明辰在隔壁班，因为他是陆京舟表弟，他们有过几次交集。
但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面，打完招呼后，也不知道聊些什么话题，空气中一度沉寂下来，周围透露着尴尬的气息。
霍明珠站在两人侧中间，眼睛骨碌碌地在他们身上流转，突然拿过霍明辰手上的大袋子：“这是你给我扎染的裙子吗？”
霍明辰摸了摸她脑袋：“嗯，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咦，里面怎么还有个袋子。”霍明珠说：“这是送给程筝的吧。”
程筝懵了一下：“还有我的？”
“嗯。”霍明辰说：“前阵子公司有个云南大理的小镇开发项目，我在大理视察时，明珠吵着闹着要我给他扎染一条裙子，我顺手多扎染了一条。”
霍明辰把袋子递过去：“你和明珠的身材差不多，你看看合不合适。”
程筝连忙拒绝：“不用，平白无故的，我怎么能收你裙子呢。”
霍明辰知道她不好意思收，体贴道：“这裙子没有别的意思，明珠前阵子对你说了一些抱歉的话，这是给你的道歉礼物。”
“你不收裙子，就收我的黑卡吧。”霍明珠豪横地拿出一张全球限定黑卡：“我对当时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你一首不收我道歉礼物，这些天我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
程筝：“……”
天天在办公位上不是摸鱼就是睡觉，也看不出你有任何一点耿耿于怀。
程筝：“我收裙子吧。”
霍明辰温润地扬起唇角：“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程筝打开一看，那是一条水蓝色的吊带裙，还是她喜欢的款式， 很适合游玩时穿出去。
“谢谢，我很喜欢。”
几个人走出办公室，霍明辰坚持送她回家，态度很热情，霍明珠在一旁助攻，程筝一向不太会拒绝人，只好接受他的好意。
霍明辰绅士地替她们拉开车门，程筝和霍明珠先后上车，他才回到驾驶座。
霍明辰：“明珠工作上肯定给你添了不少乱吧，你带她应该很累。”
“她确实每天都在添乱。”
啪嗒一声，程筝扣紧安全带，抬起头，看向车窗外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他胸前工作牌上写着“李海军”这三个字。
她脸色一下子白了，连嘴唇都在发紫。
李海军也注意到程筝，时隔十几年，似乎一眼就认出她了，他脱下口罩，露出脸上从眼角到下巴的伤疤。
他冲程筝笑了笑，笑容狰狞，阴森。
程筝看着那张夜夜让她做噩梦的脸时，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年少时的屈辱和不堪铺天盖地朝她袭来。
李海军，他出狱了。
李海军朝她走过来，程筝立马弯下身子，试图把自己藏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霍明珠注意到她的异常：“程筝姐，你怎么了？”
霍明辰也回过头。
程筝手指攥得发麻，努力控制住情绪，但声音透露着显而易见的恐惧：“开车，快点开车。”
霍明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她的话，立马发动车子离开。
……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锦园楼下，霍明辰打量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程筝情绪稳定下来了，她摇摇头：“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霍明珠：“你真的没事？”
她从来没有看过程筝刚才那副样子，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一路上都不敢说话。
半夜，程筝身体很疲惫，脑子却很清醒，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吃了一颗褪黑素后，才勉强有几分睡意。
刚睡着，当年一幕幕恐惧恶心的画面又不断在脑海循环播放。
她猛然惊醒，后背沁着层层冷汗。
夜深人静，室内空旷，各种恐慌如潮水般漫上来。
恍惚间，她仿佛又置身在B市农村的那段黑暗日子。
“嗡——”
手机响了，一条陌生信息弹出来：【程筝，今天在电视台门口看到我怎么不打招呼，好歹，我也养了你一个月。】
程筝一下子就猜出对方是李海军。
李海军在她工作的电视台当保安，又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到底是谁透露了她的信息？
谁是他的帮手？
……
接下来几天，程筝没有在电视台再碰到过李海军。
工作忙碌，她也慢慢地把这个人放在另一边。
潘橙问她和陆京舟离婚进程时，知道陆京舟还没拟离婚协议书，潘橙怀疑陆京舟故意在拖延，让她跟王力要了份陆京舟名下的财产清单，然后让宋煜公司的律师拟了两份离婚协议书，快递到陆京舟办公室。
程筝打电话给陆京舟，问离婚协议书的情况。
陆京舟正在批阅文件，看到来电显示，接通后，声调散漫：“程大记者打电话过来干嘛，电话里安装辟邪系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