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时节,青石镇东巷新开了间“念初堂”。
朱漆木门上悬挂着一块楠木匾,匾额上雕刻着“悬壶不问仙凡”六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这六个字,正是顾承煜三年前托人从云台宗带来的贺礼。
林念初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前。
她的衣袖随风轻轻飘动,腕间系着一串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银铃上系着一根新换的青藤绳,为她增添了几分清新自然的气息。
小棠蹲在林念初的肩头,它那毛茸茸的尾巴卷起一串晒干的艾草。
艾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林念初身上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
“念初姑娘,城西李娘子要生了!”接生婆气喘吁吁跑来,手中的红纸包还沾着晨露。
念初提起药箱便走,路过街角时,顺手摘了朵新开的玉兰别在发间。
这是她独有的习惯,总让药材带着花香。
产房里,李娘子痛得几近晕厥,胎儿却迟迟未动。
念初搭脉后,发现竟是“逆产”,脐带绕颈三匝。
她取出银针,在产妇小腹画出个“安”字,指尖渡入一丝温和的灵气。
这是她近年才敢使用的本事,每次用后,腕间银铃都会发出细碎的龙吟。
“吸气,随我数到三。”她握住李娘子的手,银铃轻晃,产妇竟感觉疼痛减轻大半。
随着一声啼哭,婴儿顺利落地,脐带竟自动松开,缠绕在婴儿手腕上,形成个天然的“医”字胎记。
“念初姑娘真是神医!”接生婆看着婴儿手腕,眼中泛起敬畏,“这孩子将来必是大医……”话未说完,窗外突然掠过三道剑光,衣袂带起的风卷落了半片玉兰花瓣。
来者是修仙小门派“百草谷”的弟子,为首女子腰佩药葫芦,看见念初堂内晾晒的灵植,眼中闪过贪婪:“听闻林姑娘能让‘冰魄草’在凡俗开花,我等特来求购。”
念初擦了擦手,看着对方指尖的药渍。
那是长期接触毒草所致,分明不是善类。
“冰魄草性寒,需配火灵珠温养,”她指着檐下的草株,“贵谷若有上品火灵珠,我可送几株幼苗。”
女子脸色一变,突然甩出淬毒的银针:“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有云台宗撑腰,我们就不敢……”
话未说完,银针突然悬在半空,化作点点荧光。
林若瑶正坐在二楼窗边,指尖捻着片青木叶,杯中茶水泛起涟漪。
“滚。”她淡淡开口,药圃里的灵植突然拔高,藤蔓如蛇般缠住百草谷弟子。
念初看着阿娘袖口露出的龙鳞纹路,心中了然。
这是她第一次见阿娘在凡人面前显露实力,却依旧带着克制,只吓退不伤人。
深夜,顾承煜翻墙入院,带来个惊人消息:修仙界流传,念初的血能解百毒,甚至能让凡人开灵根。“
云台宗己布下结界,”他盯着念初腕间的银铃,“但苍梧派、赤焰宗……都在蠢蠢欲动。”
林若瑶望着院中被夜风拂动的灵植,忽然想起千年前的血池。
那时她的骨血被炼制成盗命剑,如今历史竟要在念初身上重演?
她指尖抚过青铜钥匙,却听见念初轻声说:“阿娘,我不怕。他们要的是医道,我便开宗立派,教天下人识药草、辨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