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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死吗？”老廖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莫子辰一愣，眯起眼睛，警觉地盯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老廖苦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讽自己，也像是在讽刺莫子辰：“像你现在这样，只是因为手中握着刀，就觉得能掌控全局，可你真以为自己能逃出这场游戏吗？”
莫子辰冷哼了一声：“少跟我绕圈子，说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又在这场‘游戏’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老廖盯着莫子辰的眼睛，似乎在权衡什么，片刻后，他苦笑一声，松了口气：“罢了，反正到这一步，我也到头了……你想知道什么？”
“既然你认得出这个背心，那你肯定知道光头男的身份吧？”莫子辰没有放松警惕，依旧将刀刃紧贴在老廖的脖颈上，“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你作为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是被策反了还是本身就身为卧底？”
“光头男……？”老廖有些迟疑，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那就是谢泼德了。”他看向莫子辰身上还沾有干涸血迹的战术背心，“我只是认出来这种制式装备，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干掉的是他。是我小看你了，那家伙可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别扯开话题。”莫子辰冷漠地打断。
老廖愣了愣，叹了口气道：“谢泼德……我们，都是为了同样的目标。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黑泥’？”
“‘黑泥’？”莫子辰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你们的组织？”
老廖微微颔首，眼神渐渐失去焦距，仿佛陷入了回忆：“Murky-Dirt，一个臭名昭著的雇佣兵组织。只不过，这并不光彩的恶名，并非自找的。”
他停了停，接着微微抬起双手，“别紧张，现在我要掏我的项链。”
莫子辰全身绷紧，警惕地看着老廖缓缓用手伸进自己的衣领，接着掏出一条项链。这条项链整体风格粗犷而神秘，链条呈锈铁质感，中心吊坠呈碎裂状，周围配有黑色石头和银色珠饰，如同一团夹杂着砂石的黑泥。
“我们只是西陆政府的‘黑手套’罢了。”老廖轻轻晃动项链，“真正下令做那些事的，正是坐在辉堡里的那个人。”
莫子辰心中翻江倒海。他虽然刚刚从老廖嘴里得知医院里的光头男，也就是谢泼德是一名雇佣兵，但是没有想到他是背靠西陆政府的雇佣兵。因为如果真如老廖所言，辉堡，正是西陆总统所在的标志性建筑。
“不愧是西陆啊，手都伸到我们东州来了？”莫子辰冷笑道，“这么说，这次感染是你们的手笔？”
老廖闻言，反而摇了摇头：“这点你误会了，这次事件并非我们造成的。我们只是奉命来拿那颗——石头。”他伸手指向躺在地上的传送石。被摔过的石头没有任何反应，体内的纹路仍然在缓缓流动发光。
莫子辰收回看向石头的目光，狐疑地开口道：“你们要它做什么？”
“这石头，并不是只有东州出现了。”老廖语气低沉，“他也不是什么活墓石，或许应该叫……‘界枢石’，也有人叫它‘锚石’。造成感染并非是它的主要功能，它实际上是一个桥梁，能够连接一个未知的维度。”或许是察觉到身体开始转变，老廖不由得加快了语速。
莫子辰没有插嘴，认真盯着老廖等待下文。
“西陆之前也发现了同样的石头，在研究的时候也失误触发了它。”老廖的呼吸微微急促，“只不过那一次运气好，并未展开椿东市这种结界屏障。也因此，感染爆发很快被压制住了，西陆也趁机研发出了足够的疫苗药物，和专用治疗手段。”
“等等，结界屏障？”莫子辰突然捕捉到细节，忍不住打断问道，“椿东市有结界？”
老廖虚弱地点了点头：“没错，你以为红色的天空只是天象异常吗？其实是因为界枢石的开启，展开了一道隔绝了椿东市的屏障。这也是为什么至今为止没有其他外界的联系，因为椿东市被孤立起来了。”
莫子辰心中不禁微微有些激动：“你是说，椿东市之外，大家还是正常的？”
“是……”老廖微微低下了头，似乎快没有力气支撑脖子，“你还记得米振国说，祈朝山下那座墓穴里发掘出不止一颗界枢石么？西陆也同样如此，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许多颗。只不过，有过第一次感染爆发的经历，后续西陆政府转而将石头集中起来，在首都新乡市的大型研究所独立研究，避免再波及到其他州市——当然，研究时，周围安排了足够多的军事力量，以防感染的情况再次出现。”
老廖小臂伤口处，延伸出了许多和米晓楠相似的黑色血丝。但他己无暇顾及，而是继续讲述着：“在多次试验中，我们也遇到了结界展开的情况，但因为有所准备，所以并没有像椿东市这次这么严重。”
“你们研究了这么久这个……界枢石。”莫子辰回忆了一下名称，“想必得到什么有利的成果了吧？”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然，辉堡何必费这么大劲，安排你们的黑泥来到椿东市，只为同样的石头？”
老廖的面色渐渐苍白：“这颗石头……其实蕴藏着恐怖的能量。你也看到了，它体内被当做生命特征的光纹，实际上就是那种能量的具象化。我在西陆的研究所时，发现这颗石头超过了人类对物质密度的理解——平时用双手托住，依然能感受到难以承受的压迫感。单在某个瞬间，它又能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悬浮在空气中。”
莫子辰闻言，回头看向刚刚被老廖用石头砸出裂痕的墙壁。起初特以为那是因为老廖的力气导致的，现在看来，反而有些印证了老廖的说法。
“你……”莫子辰想说什么，却见老廖的头越来越低，呼吸也越来越轻。
“我感觉得到，我的时间不多了。”老廖声音虚浮，“你最好赶紧决定你最后的问题。”
莫子辰顿时心如乱麻。老廖这番言辞，看似解释了他不少疑问，反而带来了更多的未知。
犹豫许久，莫子辰开口道：“这石头引发的感染，能逆转吗？或者说，有办法保证他之后不再造成新的问题吗？”
“这点……你无须担心。”老廖的声音轻微，仿佛遥远的呼唤一般，“只要不把它放到之前的实验器材上，就不会再激活它……”
莫子辰紧抿嘴唇，看着声音到最后己经消失的老廖，心情复杂地起身。他将砍刀收回刀鞘，转身捡起地上的手枪，打开了保险。
老廖低着头，根本不在意莫子辰的动作，或者说，他己经没有力气去管了。
正当莫子辰颤抖着手，抬起枪管对准老廖的时候，却听他又挤出了声音。
“最后……还有一件事，或许我应该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