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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舔了舔嘴角的饼干碎屑，听到米晓楠的嘀咕，微微挑了下眉，露出一个带点疲惫的笑：“也是。”
他用手背随意擦了擦嘴，靠着墙缓缓开口：“刘亮，只是个没什么用的大头兵罢了。”
莫子辰看了米晓楠一眼，随后轻轻点头：“莫子辰。”
米晓楠跟着回答：“米晓楠。”
刘亮目光扫过二人，像是要把这两个名字记住。接着，他的视线移向门口，落在闻远川身上。
“那边那位呢？”
闻远川微微侧耳，确认是在问自己后，才平静地答道：“闻远川。”
刘亮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又扫了一眼一首安静地趴伏在旁的小瞳，皱起眉头：“你看不见？”
闻远川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虚浮：“天灾发生之前就是了。”
刘亮的神色微微变化，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带着点说不出的感慨。他沉默了几秒，随后摇头轻叹了一声：“不得了……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活下来。”
闻远川沉默了一瞬，接着轻轻拍了拍小瞳的脑袋：“幸好，我有它。”
刘亮的目光落到小瞳身上，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玩意儿，是狗？”
小瞳低低咕哝了一声，像是对“这玩意儿”这个称呼很不满。
“导盲犬，只不过……变异了。”莫子辰解释道。
“变异？”
刘亮猛地一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带起伤口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但他依旧下意识地往旁边避了半步，“它被感染了？”
“你冷静点。”莫子辰伸手安抚对方的情绪，另一只手微微搭上枪柄，以防对方情绪失控，“它确实像是被感染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能保持理智，还能跟随和保护它的主人。”
虽然刘亮的反应可以理解，但是他的反射弧似乎有点太长了。或许是他先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莫子辰和米晓楠身上，以至于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只“狗”的异样。
“在进到指挥室之前，我们在医务室也开到了‘宝藏’。”米晓楠补充道，“多亏了小瞳……也就是那只狗在，我们才能幸存。”
刘亮的脸上的神情变换不定。他看着呲着牙警告自己的小瞳，心里在判断莫子辰和米晓楠话语的真实性。
“这只狗，和那些怪物正面接触过？”他试探性地问道。
莫子辰回头看向小瞳，点了点头：“不过……我们遇到的怪物虽然诡异，但是体型和速度都没有明显的优势。”
他顿了顿，接着道：“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它的战斗力具体水平，但至少……比我有用。”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急着将小瞳的自愈能力说出来。
刘亮眉头皱得更紧，像是在权衡些什么，最后缓缓道：“和这家伙待在一起，你们真不害怕？这明显是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啊。”
如果让他来，他可不敢轻易将信任和后背交给这样的存在——他可是切身经历过与未知怪物之间的战斗的，那些东西强大、残忍、毫无理智。如果这只变异犬真的能与它们抗衡，那它和怪物之间的界限，恐怕也没那么清晰。
“……不管怎么说，它看起来比那些怪物要理智得多。”莫子辰耐着性子解释道。
僵持了一会，刘亮的语气仍然带着戒备，但至少没有继续紧逼。
“它最好是真的理智。”说完，他卸下紧绷的姿态，重新靠回墙上。
“行了，咱们先别管狗了。”莫子辰见他反应平静了些，便收回搭在枪柄上的手，冷静地开口，“比起这个，我们更关心地下室的情况——你不是说有命就进去吗？里面什么情况？”
“地下室本来是库房，”刘亮低声道，“但在感染爆发后，上头让科研人员继续研究那玩意儿——那几块从墓里挖出来的石头。”
“研究？是在这里吗？”莫子辰敏锐地问道。
刘亮点头：“对。他们被困在城里，没法撤离，基地成了唯一的研究点。”
“那他们找出什么了吗？”米晓楠追问。
“鬼知道。”刘亮的语气带着一丝烦躁，“研究所那边的进展比我们快，他们在祈朝山的实验室里进行的才是核心研究，我们只是后备研究点，主要是想搞清楚感染到底和石头有什么关系。”
莫子辰心头一沉。
祈朝山的研究所他是见过的，尸横遍野，科研设备被毁得七七八八，连带着研究人员也几乎全灭。他本来还指望这里能有一些未被破坏的实验数据，现在看来希望渺茫。
“撤离的决定，是因为地下室出了状况。”刘亮继续道。
他闭了闭眼，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
“我们把从外面收集来的感染者尸体，还有部分被打死的怪物送进地下室，给科研人员研究。”他说着，声音有些发涩，“但后来……不知是尸体出了问题，还是那石头有鬼，地下室开始变得诡异。”
“怎么个诡异法？”莫子辰问道。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刘亮的嗓音发涩，像是嘴里含了沙子，“那扇门彻底封死之前，我们听到了枪声，接着……就只剩下怪声了。”
空气似乎变得更沉了一些。
莫子辰的眉头皱得更深。
“所以，科研人员……都被困在了地下室？”米晓楠轻声问道。
刘亮缓缓点头：“我们得到的最后一条命令是，彻底锁死地下室的门，不管里面发生什么，都不准再打开。”
“然后你们就决定撤离了？”
“没办法，”刘亮喃喃道，“那个时候，里外都是威胁，我们己经撑不住了。”
他低下头，盯着地面，声音压得更低：“……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死在了怪物手里，还是被我们活活关在了里面。”
短暂的沉默在指挥室里蔓延开来。
莫子辰低头，看向地面，脸色阴沉。
如果地下室真的被锁死了这么久，那么现在那里是什么情况，根本无法预料。
倏地，莫子辰想到了什么。
基地里的石头，并不是最初的‘引爆点’。科研人员是在感染爆发后被困在这里，才开始研究石头。
也就是说，祈朝山的研究所才是最开始触发感染的地点。
可他现在己经将研究所的石头带走，结界却并没有解除。除了界枢石的激活不可逆这种可能以外，还有一种可能是——地下室的界枢石还在生效。
“看来……得想办法进去看看了。”他喃喃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