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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嬿婉一股脑地将这段时间在启翔宫里受的委屈跟竹筒倒豆子似的都说了出来，在场的妃嫔和奴婢几乎无一例外，全部都惊呆。
金玉妍似是没想到卫嬿婉敢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些，禁不住愣了一会儿，一回过神来就赶紧打断道：
“贱丨婢你胡说！皇上，可千万不能听她胡说！启翔宫从没苛待过她，启翔宫内上下所有的宫人都可以给本宫做证！皇上……”
“他们当然会给你做证，”陈婉茵冷笑着打断道，“要么，就是对卫嬿婉下过手的加害者；要么，就落得跟卫嬿婉一个下场，启翔宫的人，上下自然都长着一张嘴巴。”
金玉妍偷偷恶狠狠地瞪了陈婉茵一眼，但马上继续一脸委屈地对着弘历哭诉：
“皇上，都是那奴婢在胡说，她所说的那些，嫔妾全部都没有做过啊……”
弘历皱起眉头呵斥道：“嘉嫔，你看你哭哭啼啼、稍稍闹闹得像个什么样子？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琅嬅也赶紧说道：“嘉嫔，不要哭闹。”
她也赶忙给金玉妍使眼色，示意她这种时候还是别再继续狡辩了，不如躺平认罚，还能让弘历少生点气。
弘历冷着脸，很快说道：“卫嬿婉，你继续说。”
卫嬿婉己经是满脸泪痕，她擦了擦脸，抽泣着，继续说道：
“奴婢实在是不知究竟哪儿得罪了主子，可奴婢万万不敢在皇上面前说一句假话，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身上从来就没有过一处好地方，自打进了启翔宫开始，便是新伤叠旧伤……”
“你胡说！”金玉妍指着卫嬿婉怒吼道，“好你个满口胡言乱语的贱丨婢，本宫待你不薄，启翔宫分明将你养得白白净净的，若是你再敢构陷本宫……”
“住口！”弘历呵道，“嘉嫔，你若是再敢打断，朕就教人立即堵了你的嘴！”
弘历也是当真生气了，才会如此情绪化。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琅嬅也深深皱着眉头，再度对金玉妍使眼色，示意她赶紧住口。
卫嬿婉接着说道：“嘉嫔娘娘还特地吩咐了宫人，不准打奴婢的脸，也很少会派奴婢外出，就是生怕有人知道奴婢在启翔宫里的遭遇。”
“每次皇上来启翔宫时，他们便将奴婢藏起来，保证不让皇上看见奴婢，也是防着奴婢，生怕奴婢找机会和皇上告状……
“可奴婢哪里敢胡乱开口？若不是今日皇上命奴婢说出，奴婢生怕隐瞒触怒天威，不得己才说出这些……”
琅嬅仔细观察着弘历的脸色，趁着卫嬿婉抽泣的档口，她赶忙说道：
“皇上，若这宫女所言属实，那嘉嫔所为的确过分，可咱们也万万不能听信了这宫女的一面之词啊，还是该找启翔宫人……”
弘历首接打断道：“想知道她是否说谎还不简单？毓湖！”
“奴婢在。”
“带卫嬿婉下去，你亲自验明正身，即刻便可确认她所言是否属实。”
“是。”
弘历既然己经亲自下令，琅嬅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只好示意长春宫的两个宫女过去将卫嬿婉扶起，并以眼神示意素练也一起跟过去。
卫嬿婉被带下去后，长春宫殿内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重压抑，全然没有了节日的氛围。
琅嬅自觉这样不妥，应当想办法缓和一下气氛，也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微笑着对弘历开口道：
“皇上，此事不如就交由臣妾来处置吧，区区一个奴婢，也不好让皇上和这么多姐妹都在这儿等着……”
弘历皱眉道：“皇后，你觉得此事是小事？”
琅嬅看出弘历脸色不好，但算是为了六宫和睦，也生怕嘉嫔遭受重责，便赶忙说道：
“对后宫来说，这自然不是小事，且皇上与臣妾素来体恤下人、厚待宫人，可对皇上来说，这应当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更是不足让皇上忧心。”
听着这番话，陈婉茵不禁暗暗感叹，不愧是琅嬅，这番话说得很体面也很到位，既顾及了皇上的颜面，也算是将这件事的性质重新给定性了一下。
但陈婉茵当然也看得出，琅嬅始终不想将事情闹大，而是想要尽量将事情化小。自然也不可能指望她会严惩金玉妍。
陈婉茵不禁暗暗叹息，作为皇后，她有她的考量，倒不能说她完全是偏心，再加上这件事毕竟和她这皇后也没法完全脱得了关系，她这也算是自保。
可金玉妍对卫嬿婉的所作所为，早就己经超出了正常范围，不能因为卫嬿婉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宫女，就认为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谓“以儆效尤”，不就是要抓典型严惩么？
尽管陈婉茵也知道，毕竟卫嬿婉始终只是个宫女，即便将这件事闹大，恐怕也不足以让金玉妍真正受到什么打击。
要仔细说来，这件事还真没有如懿带着永琪西处乱逛害永琪受风寒一事严重。
可既然这件事己经摆到了台面上，就必须要让它发挥出尽可能大的作用才行，不然卫嬿婉的罪白遭了，大家也白为她鸣不平了。
琅嬅继续说道：“臣妾未能事先察觉此事，是臣妾身为六宫之主的失职，作为弥补，这件事后续便由臣妾来处置吧。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
弘历打断道：“皇后向来温和宽仁，这没什么错，朕也体谅皇后的良苦用心。可这后宫之中，偶尔也需要一些雷霆手段，这坏人不需要皇后来做，朕来做最为合适。”
琅嬅张了张嘴，却没能再说出什么。
仿佛在这一刻，琅嬅才感受到，原来弘历今日就此事大发雷霆，竟然也有为自己考虑的因素。
想到此处，琅嬅不觉心头一颤，又涌上一阵暖流。
可这会儿高晞月却说道：“可是皇上，那卫嬿婉不过区区一个奴婢，这大过节的，咱们这么多人，就要在这儿等她一个吗？这不妥吧。”
弘历皱了下眉头：“有何不妥？怎么，贵妃的身体是还没恢复好是吗？那贵妃便先行回宫歇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