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面露疑惑,一时间没明白公主的想法,按理说入夜之后不是更方便动身吗?
而顾挽宁的想法也很简单,她们从青阳城离开,必定会重新经过京城。
京城附近的守卫不用说,幽玄若是提前安排,入夜他们更是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夜间马车行人本就很少,也更引人注意。
白天就不一样了,虽是城外,行人来来往往的也有很多,走在路上不容易被注意到。
如果赶夜路,离京城稍远一点时才可以。
顾挽宁将她的顾虑说了出来,两人也觉得有些道理。
便按顾挽宁的想法决定了。
商量好后,时辰也不早了。两人到掌柜为她们准备的房间,简单洗了洗身上的污垢。
顾挽宁几乎是沾床的瞬间就睡着了,白天奔波了一天,属实是累着了。
她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
次日,掌柜在为他们准备离开的事宜。
顾挽宁醒来时己经快中午了,睁眼时她动了动身子,暗道一声不好。
前一天剧烈运动后第二天就会腰酸背痛,顾挽宁拖着沉重的身子下了床。
小荷己经等在门外。
“小荷…你腰不疼吗?”说着顾挽宁捶了捶自己的腰背。
小荷上前扶过她,“公主?您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昨天跑的了,歇歇就没事。对了,掌柜呢?”
“他出去安排马车了,让我们先等等。”小荷给她捏着肩道。
“好。”
……
申时刚到,掌柜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医馆。
他拂袖擦去额间细汗,将路引和给两人做的身份递给小荷。
“小荷姑娘,这些是路引和身份,今日城门处查的还不严。给你们安排的马车就在外面,另外车里还有一位病人。”
“公主,待会儿你们换上小厮的衣服,若有人问起,就说你们是车上那位病人的家丁,来陪他看病的。”
掌柜交代完这些,将自己准备好的衣服给她们,“先去换衣服吧。”
两人再出来时己经是一副小厮的神态,没有过多停留首接上了马车。
掀开车帘,顾挽宁脚步顿住,马车里坐着的病人的状态属实吓了她一跳。
他看起来十分虚弱,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惨白的。
掌柜注意到她的动作,压低声音解释道,“小姐不必担心,他是装扮成这样的,病情越严重才不会被守卫为难。”
顾挽宁颔首,“有劳掌柜。”
“不敢不敢,车上还有些干粮和银钱,小姐一路平安。”
掌柜又给小荷交代了些事情,随后两人坐在马车前一左一右,扮成小厮离开了。
城门处果然没怎么检查,看了路引问了去向。
守卫听到马车里传来密密麻麻的咳嗽声,都不想染了晦气,挥了挥手便放他们离开了。
出了青阳城,顾挽宁稍微没那么紧张,但还是不敢放松下来。
不知道暗处有没有看守的暗卫,一路上两人没什么话,也没有刻意加快速度,只希望能这样平安到达金麟。
马车行于三三两两的行人中,两人神态自然,看上去只是正常出行罢了。
……
景城。
这边的祸乱萧冥处理的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便可动身回宫。
他坐在书案前,手里翻阅着各军送来的信件,下笔批阅的动作都是欢快的。
桌上的信件都看完了之后,萧冥忍不住皱起眉头,他重新拿起几封看了看,又放下。
“幽刃。”
幽刃进屋后抱拳道,“陛下。”
“今日还有信件送过来吗?”萧冥试探的问道。
幽刃指了指书案,“回陛下,今日信使送来的信都在这里了。”
萧冥表情有些纠结,而后别扭的开口,“没有……京城送来的信吗?”
幽刃也没多想,如实道,“有的陛下。”
萧冥听到后眼睛仿佛一瞬间亮了起来,满脸期待的看着幽刃。
可惜他后面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幻想。
“幽玄送来的日常汇报属下给您放在一旁了,就在……嗯?”
幽刃本想给陛下指一下他放的位置,可往那儿一看,东西不见了,难道他记错了。
幽刃连忙道,“属下帮您找找。”自己应该不会乱放的。
“不用了。”萧冥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幽玄送来的日常汇报被压在了一堆信封的最下面,因为他最先看的就是那封。
幽玄照例给他汇报宫中事宜和阿宁平日里的大事小事。
这些信件他总是会留着,可他想要的并不止这些。
幽玄会事无巨细的汇报阿宁的事,可自己总是从别人那里知道阿宁的情况。
“阿宁的信……没有吗?”萧冥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这几天凡是信使送来的信,他总会期待的翻翻找找,可最终没有找到阿宁送来的信。
“回陛下……没有公主的信。”幽刃偷偷瞄了一眼萧冥,陛下就差把失望写在脸上了。
他悄悄退了出去,屋内只剩萧冥一人。
萧冥将幽玄的信找出,收在盒中。
他中秋节前给阿宁写了一封信,并嘱咐幽玄中秋节那日才可交给阿宁。
不知道阿宁看了那封信时是什么心情。
或许会开心,又或许会觉得他矫情……
即使阿宁不喜欢他,可作为朋友,难道她对他没有一点担心吗……
萧冥低垂着头出了神,背影充满着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