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夜一滞,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皇上这是明摆着偏心,沈玉婉刚说完就有了定论,连查都不用查一下的嘛!
心里凉了半截,自小便知道父皇偏心太子,可自从太子去了战场回来后,也很少溜派人关心他。
这才让他们放松了下来,觉得皇上现在偏爱于自已。
"父皇请您明查,他们所说的皆是真的,儿臣并未说谎,您可以派人调查。"
君玄夜有恃无恐,就算她们说的是真的又怎么了?只要父皇有一点怀疑,查下去,自然有办法把之前的漏洞都填上。
君临渊看着三皇子,满眼都是杀意,声音里带着致命的寒意。
"而且,若真是敌国密使,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本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沈玉婉看着君临渊步步紧逼的样子,心中暗暗点头。这个男人,平日看着清冷,关键时刻却总能料敌先机。
"最有趣的是——"君临渊突然用一口流利的西凉语说道。那异国的音调在金殿上响起,像是一把利剑劈开了谎言的迷雾。
"你既然是西凉密使,本王且问你,我大周与西凉接壤几省?每年岁贡几何?"
那人满脸茫然,连额头的冷汗都止不住,显然连一个字都听不懂。密使再次看了一眼三皇子,他只是一个盐商,哪会什么异国语调,这不是为难他嘛!
"这......"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作为帝王,他岂会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
而且本就有心偏袒太子,如果不是有这么多大臣看着,直接把三皇子拉去关禁闭了,至于怎么收拾他,皇上觉得太子肯定更想亲手收拾他。
虽然三皇子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但皇后生的能和瑶儿生的相比吗?那简直是云泥之别。
沈玉婉看着皇上,虽然此时龙椅上的帝王面无表情,可心里就是觉得,他一定不会把自已怎么样?
如果真想杀了她,进来的那一刻就把她拉出去诛九族了,自古以来谋逆都是大罪,所有帝王都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可这个皇上让她看不懂,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也不懂为什么以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已。
不过也不耽误她收拾三皇子,她突然跪下,声音哽咽。
"皇上!儿媳冤枉啊!"
她本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此刻那两行清泪却显得分外动人,"这些分明是有人要陷害儿媳和太子殿下!"
皇上声音依旧威严,但眼中闪过心疼之色,但也不好让人起来,只能淡淡问着。
"此话怎讲?"
沈玉婉抹着眼泪说道,泪水衬得她愈发楚楚可怜,
"儿媳觉得蹊跷,这些信件之事,分明是早有预谋。若真是儿媳通敌,为何偏偏在臣妾救驾负伤之后就被发现?而且......"
话未说完,突然一阵眩晕,毒性发作,身子摇摇欲坠。君临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玉婉!"君临渊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这个女人,为何总是这样不顾自已?
沈玉婉抓住他的衣袖,死死撑住身子。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力度,知道他此刻肯定难受得要命,却还要配合自已。
如果她知道皇上的心思,或许不会这么拼命的证明清白,可奈何皇上的心思,无人可以猜透,或许只有周公公能猜出一二。
她强撑着站起来,声音虚弱却坚定,"父皇,儿媳虽身中剧毒,但也要说个明白。那夜在回廊遇袭,分明是有人要置我们于死地。如今这些伪造的证据和假冒的密使,不过是为了掩盖那夜的真相罢了!"
话毕满朝哗然。君临渊搂着她的腰,眼中既有心疼,又有赞赏。
这个女人,即便带伤也如此拼命,都怪自已没告诉她。
皇上对太子可是好的很,就算他们今天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有事的,就算是象征性的关起来,那必然也是单间。
皇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最后意味深长地停在君玄夜煞白的脸色上。
"此事,朕要彻查!"
就在这时,君临渊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一块青玉佩。那玉佩成色温润,看上去普普通通,却在那密使眼前轻轻晃过。
密使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君临渊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之前查到小寒丢下的包袱中有这块玉佩时,就觉得蹊跷。一面刻着"福"字,一面刻着"禄"字,分明是江南盐商赵家兄弟的信物。
顺着这条线索一查,才知道赵家大管事赵福因亏空银两被三皇子抓住把柄,这才逼得他弟弟赵禄不得不配合演这场戏。而赵禄那十岁的幼子,此刻正在江南盐行做事...
而这件事是他在进金銮殿前,方公公递给他的纸条上写的,他只是扫了一眼便记住了。
缓步走近,密使身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认得这个吧?江南盐商赵家的信物,你那在盐行做事的幼子随身佩戴的那块。"
密使浑身一颤,像是被雷击中一般。"你、你怎么......"
君临渊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像是钉在对方心口的利刃,"本王还知道,你那小儿子不过十岁,生得虎头虎脑,最喜欢在盐行门前逗院子里的小狗。"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你说,若是让人把他从盐行带走......"
密使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下一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不用太子明说也知道该干嘛!
答应做这事时明知道,这件事结束后,三皇子必会派人追杀,但这事已经打点好了,再说自古财帛动人心,那可是万两白银,就算努力一辈子都赚不来,为了这泼天的富贵,为何不能赌一把。
和之前的心态相比,此时他觉得钱再多都比不上儿子活着,所以在思考着要不要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