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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间，女秘书敲着一个办公室紧闭的门。
“战记者？战记者？您还要忙多久？我女儿今天过生日，您还记得吗？我今天不能加班，我能回家了吗？”
门内依旧寂静无声。
“战记者？”
又敲了一阵，秘书无奈之下拨通了战记者的手机。
隔着厚重的实木门，她隐约听见手机铃声在室内回荡，却迟迟无人接听。一丝不安悄然爬上心头。
她立刻跑到前台钥匙柜，登记取出备用钥匙，试图开门。然而，正如她所料，战记者撰写敏感报道时总会把门反锁，钥匙也无济于事。
好在办公室位于一楼。秘书灵机一动，绕到办公室窗外。熟悉战记者的人都知道，她疑心极重，窗户都换换成了磨砂玻璃。但无论天气如何，她总会留一道窗缝通风。
透过窗缝，秘书看见战肖云背对着她，坐在皮椅上，电脑屏幕依旧亮着。
她喊了几声，依旧无人回应。战肖云纹丝不动，仿佛凝固在时光中。
六点多，天色未暗。夕阳的斜光将窗外树影投射在朝西南的墙面上，微风拂过，树影摇曳，宛如张牙舞爪的怪兽。秘书心头一紧，立刻拨通了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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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市中心的别墅里，皇甫诚与陶局长相对而坐，一个神情严肃，一个愁眉不展。
“陶局，你不是已经把范围缩小到几百人了吗？怎么还这副表情？该庆祝才对啊！”
“庆祝？”陶局长瞥了皇甫诚一眼，“你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名单你也看了，就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皇甫诚痞痞地耸了耸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妖捉妖，有魔降魔呗！”
“你依然认为是国安局内部的人？”
“你都查到国安局里有人有瑞士银行账号了，不从这几个人下手，那是打算避重就轻？”
“你小子说得轻巧！”陶局长无奈叹气，“你知道这些人都是谁吗？你动得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还用得着您老亲自出马？”
“我感觉……这次浪头要打到龙王庙了！”
“龙王庙本来就在水里，打几下浪怎么了？把定海神针一抽，搅和搅和，不是挺过瘾的吗？”
“搅和？”陶局长瞪了皇甫诚一眼，“没证据你搅和试试？你不管你老哥的命了？”
皇甫诚这才收敛了痞气，正色道：“要什么样的证据？”
“哎！”陶局长摇头叹息，“恐怕什么样的证据，最后都会变成废纸吧。”
“到底是什么人？”
陶局长低头沉默片刻，终于抬起头：“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行啊，反正这两天闲着，我有的是时间。”
“大约四十五年前……”陶局长缓缓开口。
那时，陶局长还是个初出茅庐的特警，隶属于皇甫诚父亲皇甫嵩华的编制。
皇甫嵩华与一位名叫墨启焰的人合作，策划了一次剿匪行动。
然而，行动情报意外泄露，墨启焰的妻子在行动时被绑架。当时，她已身怀六甲，且是双胞胎。
土匪头目用枪指着被五花大绑的墨妻，威胁墨启焰放弃行动。
双方僵持不下。或许是受到惊吓，墨启焰妻子的羊水突然破了。
眼看一尸三命的悲剧即将发生，墨启焰毅然决定按原计划行动。
皇甫嵩华有些犹豫，担心硬来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但墨启焰态度坚决。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我妻子等不了，我的孩子也等不了！行动吧！”墨启焰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皇甫嵩华最后看了他一眼，重振精神，对着对讲机下达了行动命令。
瞬间，枪声四起。
然而，最让皇甫嵩华没想到的是，墨启焰突然从礁岸区冲了出去，用身体护住了妻子。
皇甫嵩华大惊，立即下令支援，命人用防弹盾牌将两人团团围住。
但墨启焰的冲动之举还是让他付出了代价。尽管穿着防弹衣，他仍身中数弹，其中一弹穿过他的脖颈，击中了妻子的胸腔。
半小时后，土匪窝被彻底剿灭。
然而，墨启焰已奄奄一息，他的妻子也停止了心跳。
皇甫嵩华将墨启焰的妻子抱上直升机，直奔军区医院。
当墨启焰赶到医院时，却得知只有一对双胞胎被救下。
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后，又一个噩耗传来：墨启焰脖子里有一颗子弹卡在后腰脊椎之间，无法取出，他可能会终生瘫痪。
然而，这个消息对墨启焰的打击，远不及妻子的离世。他只是沉默，沉默得令人心碎。
墨启焰是个执拗而坚定的人。
几天后，他决定参加一项科研医疗实验，坚信自已能摆脱轮椅，亲自抚养孩子长大。
然而，好事不成，坏事接踵而至。
刚满月的早产双胞胎中，一个因缺氧太久，脑细胞受损，智力可能受到影响。
局里出了内鬼，墨启焰和皇甫嵩华都绝不会放过。
皇甫嵩华与墨启焰商量后，设计引出了内鬼。
然而，未等内鬼上军事法庭，墨启焰便一枪将其击毙。
这一冲动之举，彻底断送了他的仕途。他辞去国安局的职位，隐退前线，进入医药机械研究局，一边接受实验治疗，一边挂职从事研究工作。
这一干就是三十年，直到大儿子通过试点进入国安局任职，他才退休。
他的大儿子能力出众，短短十年便升至要职，官居一品。
然而，这十年里，他多次身陷险境，身上旧伤新伤不断。
他的弟弟始终无法自理，尽管其他方面天赋异禀，但仍需24小时监护。
或许是受父母过往的影响，又或是被弟弟拖累，他年过四十，至今未婚。
“这瑞士银行账号，就是他弟弟的。”陶局长说道，“他母亲是烈士，父亲是众人敬仰的英雄前辈，哥哥是局里二把手。你说，我动得了吗？”
“陶局，你觉得可能是他们吗？”
“别说我不确定，我本身也不愿相信。”陶局长摇头，“一个能舍小家为大家的人，怎么可能违背道义，做出这种事？”
“舍小家为大家？”皇甫诚眯起眼睛，“陶局，你这思想过时了。”
“过时？哪里过时了？”
“现在的人可不这么想。”
“那现在的人怎么想？”
“小家都护不了，怎么护大家？画饼？”皇甫诚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眼神却透出几分认真。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在强调自已的观点。
陶局长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不满：“你这小子怎么思想那么庸俗？”
“怎么就庸俗了？”皇甫诚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我这都是硬道理！小家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大家？空口说白话谁不会？”
陶局长正要反驳，皇甫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是陈探长的来电。
“陈探长？什么事？”皇甫诚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严肃。
电话那头传来陈探长急促的声音：“西区工业园，赶快过来！好像出命案了！”
“好像？”皇甫诚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正在锯门呢！具体不知道，但也差不多了！”陈探长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行，我马上过去！”皇甫诚挂断电话，迅速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走。
陶局长见状，知道他又要忙案子了，便也起身说道：“那你先去忙吧，我这边再想想办法。”
皇甫诚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别墅，钻进车里，发动引擎，直奔西区工业园。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着案子的可能性，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次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车子疾驰在街道上，夕阳的余晖洒在车窗上，映出他略显凝重的侧脸。他握紧方向盘，心里默默想着：“小家都护不了，还谈什么大家？这次，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搅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