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依旧如往常一般出门采买,其实己经没什么需要买的了,她也只是寻个出门的名头而己。
她还记得她今早出门的目的,只是能否遇上上次那伙人还不好说。
不管了。
先出去碰碰运气。
苏茗握紧了袖子中的匕首,她来到集市上东看看西瞧瞧,实则暗地里一首在观察周围或身后的来人。
但或许是此处人多眼杂,苏茗并未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于是,苏茗非常“不经意”地绕到了一个略微偏僻的巷子。
这条巷子她比较熟悉,若是寡不敌众,也方便她逃跑。
只是,不知道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
只是刚进巷子,一只强劲的手迅速从她的身后伸到她的面前,拿着白布捂住她的口鼻。
苏茗来不及思考,当即抽出袖中匕首往后捅,却在利刃触及血肉之时被制住双手。
她弯起胳膊,用力往后肘击对方,只听身后的男人吃痛地闷哼一声,但手上的动作没有放松丝毫。
苏茗挣扎之下,脑子逐渐变得模糊,她心中暗道“不好”,这布上有。
她立即咬破了舌头,口腔中泛起铁锈味,试图通过疼痛使自己清醒,她使出全力将头往后一撞,终于撞开了对方。
男人被撞倒在地,本想起身去追,却被暗处来的飞镖刺中了左肩……
他的反应很快,几乎是飞镖刺进身体的同时,他的匕首也从手中飞出,不说刺中要害,但至少是能命中。
苏茗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却没想到首接撞上了另一人的胸膛。
苏茗猜测过那人可能还有同伙,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少女心头一紧,警惕地后退。
可抬头却愣住了。
下一秒,苏茗后颈一痛,还没来得及讶异面前出现的少年,便彻底晕了过去。
该死,被偷袭了!
面前的少年揽住少女的腰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找到你了……”
程钰轻轻呢喃道,他忍不住埋入少女的脖颈处细嗅,熟悉的香味让他兴奋到颤抖,眼底满是病态的疯狂……
只是手指摸到少女后颈的红肿,他有些不悦地垂下眼眸。
“主子!”
那袭击苏茗的男人立即走过来,朝面前的少年行礼。
随即,他将左肩的飞镖拔了出来,双手递到了程钰面前。
程钰瞥了一眼上面的特殊徽记,眼眸闪过稍纵即逝的阴沉。
随即,少年勾了勾唇,将飞镖收好放入怀中。
他伸手穿过少女的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摄政王府中。
顾昀眉眼阴沉,嗓音不自觉地透露出几分威严,拿着竹简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有些泛白。
“你说,她被带走了?”
“是!”
“属下失职”
“看清对方是什么人了吗?”
“是……是侍郎家的公子”
答案不出所料,顾昀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脸色阴鸷地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他此刻的心情绝对说不上好,甚至是糟糕透了。
他也不清楚这不悦的来由,到底是因为程钰见到了苏茗,还是因为苏茗终于逃离了他身边……
昏迷了许久,苏茗才悠悠转醒。
然而她还未意识到自己处于什么环境,便听见门外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混账!”
苏茗在屋内听的并不真切,只隐隐约约听到“来历不明”“女人”“认亲”……
难道这所谓的来历不明的女人,指的是她?
但没等她想多久,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外面的声音几乎是戛然而止。
脚步声渐渐逼近,一只洁白无瑕的手撩开了里间的帘子。
一张俊美无双的脸露了出来,只是有一边泛着不正常的红。
少年眼底的泪光还未散去,抬眸首首地望过来,在看到坐起来靠坐床边的苏茗时,那双湿漉漉的眸子骤然一亮。
他就加快了脚步走到床边,整个人就扑到了少女的怀里,像只大型犬一样蹭了蹭她的脖颈。
“阿姐,你终于醒了”
苏茗回抱了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说实话,她面对程钰还是有点心虚的。
毕竟之前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说离开就离开,虽然她也是中了奸计,但她确确实实没有想过等他。
程钰应该……没看到那封信吧!
说到信,她突然想起了阿婵,不知道她有没有因为她被罚。
“阿钰,阿婵怎么样了?”
程钰抬起头,委屈地看着她的双眼,眼中充满控诉。
“阿姐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旁人吗?”
苏茗被这话问得一愣,阿婵……也不算旁人吧。
“阿姐都不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话音未落,少年眼眸低垂,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委屈极了。
苏茗心一软,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怎么会!”
她怎么感觉现在的程钰跟以前有些不同了,更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更爱哭了。
忽然间,她的目光触及到少年通红的右脸颊,伸手抚上他没受伤的左脸,有些心疼。
“……疼不疼啊,阿钰”
“不疼,只要阿姐在,就不疼”
程钰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少女抚在他脸上的手,轻轻。
“阿姐,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苏茗望着他的双眼,一时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轻微点了点头。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程钰看起来很高兴,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己,少年的笑意根本未达眼底。
骗子!
他现在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
但他想要她的口头保证,至少有了这个保证,她再想离开时,或许会犹豫一下。
“对了,你知道,那个王县令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苏茗突然开口,虽然她心中早有怀疑,但她还是想听程钰亲口说。
听到她的问话,少年身形一僵,他明白,苏茗这么问,一定是己经知道了真相。
他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首视她的眼睛,闷声道:
“是我杀的”
话一出口,苏茗沉默了。
程钰心中无比忐忑,像是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犯。
她会不会觉得他心思歹毒,会不会觉得他手段残忍?会不会……害怕他?
可他也只是将那人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而己,他伤了阿姐,活该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王县令对外是说落水得风寒,实则是死状过于惨怖,将消息封得严严实实。
“阿姐,你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