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苏茗有意躲着程钰,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程钰,恰好程钰这段时日格外的忙碌,她也有几天没见到他了。
身边的侍女秋霞见她无聊,突然想起苏茗是会骑马的,于是建议她去程家马场骑马散散心。
苏茗眼眸一亮,随即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冲冲地将目光转向阿婵。
“好主意诶,我记得阿婵你也擅长马术,我们一起去玩?”
阿婵也还是个小姑娘,这个年纪最是爱玩,一听可以去骑马,立即兴奋地点了点头。
“好耶”
说干就干,苏茗一个鲤鱼打挺从贵妃椅上弹起来。
……
然而到了马场,却看见几个不速之客也在此处,由于程钰派了许多人手看守她所住的院子,以至于那日赏花宴后,她再也没见过程皓。
今天却不巧,在马场见到了,程皓和他的狐朋狗友恰好都聚集在此处。
他们大都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有的歪斜着身子倚在栏杆上,有的在铺着锦垫的摇椅上,哪怕天气不算炎热,也摇着折扇附庸风雅。
“表小姐今日怎的有空来马场?”
程皓见来人是苏茗,下巴微抬,早就没了之前那般恭敬的模样,眼底满是不屑,他周遭的朋友们也都是些纨绔子弟,同样是目中无人。
其中有一个还算比较老实,一见到苏茗就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苏茗多看了他一眼,她记得他,这不就是上次赏花宴上,被她狠狠揍了一顿的登徒子嘛。
那人见苏茗看了过来,吓得立即收回了眼神,上次给他牙都摔掉一颗,现在说话还漏风,他是说什么也不敢再招惹这个姑奶奶了。
程皓没被揍过,想起自己曾经在她那里吃瘪的憋屈感,此刻便是不知死活地嘲讽她。
“平日里见着,一副清高不近人情的模样,背地里还不是和程钰勾勾搭搭。”
“程钰还一口一个阿姐叫着,你们两个奸夫真是无耻至极。”
程皓越说越过分,苏茗的拳头也己经硬了,几乎是下一秒就要挥到他脸上。
“不会是勾搭了程钰不够,又来马场找男……”
话未说完,还没等苏茗出手,人就被阿婵一脚踹飞出去了。
程皓吐出一口血沫子,用手接住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定睛一看,发现是自己的一颗牙齿。
一众世家子弟看得龇牙咧嘴的,对此感同身受的人都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腮帮子,怎么感觉牙齿在隐隐作痛。
程皓指着阿婵破口大骂。
“贱婢,竟敢对我动手,你还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
苏茗皱着眉将就阿婵拉到自己身后,一副护犊子的模样紧紧护着她。
“我指使她动手的,你当如何?”
“嘴这么脏……”
话未说完,苏茗提起脚边的一桶马粪,首接从他脑袋浇下。
“吃点屎洗洗吧”
周边一阵难闻的异味顿时西散开来,连他的朋友们都退避三舍的,不敢靠近。
程皓的脸色难看极了,他从未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可在见识过阿婵的武力值后,他也不敢再乱说话了,只能生生咽下这个闷亏。
教训完人渣,苏茗心情好多了,也没再管程皓一行人,满脸兴奋地拉着阿婵去马槽挑马了。
只是在她没看见的地方,程皓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程府也算是家大业大,苏茗挑花了眼都没选出来最心仪的马。
“诶,这个不错”
苏茗看中了马厩角落里的一匹马,它的毛色呈现出均匀、温润的红棕色,如同上好的红木,在阳光下闪耀着缎子般的光泽,没有杂毛。鬃毛和尾毛则是更深的巧克力色,浓密而飘逸,且这匹马通体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
苏茗伸手去摸它时,他还会温顺地蹭蹭她的手心。
阿婵认出了这是程钰的马,于是低声告知她。
“小姐,这是主子的马。”
苏茗了然地收回了手,原来如此,难怪她感觉这马的动作神态有些熟悉,原来是随了它的主人。
恰好有马夫前来喂食,苏茗便想着等马吃饱了再骑出去玩。
……
“阿姐去了马场?”
程钰正在看做嫁衣的料子,听见下属的汇报漫不经心地道。
也好,这几日阿姐躲着不见他,想来是他把她逼得太,让阿姐出去散散心,说不准心情会好很多。
“是,但是好像小公子也在……”
“程皓也在?”
程钰打断了他的汇报,不悦地拧起了眉头。
……
待马儿吃完粮,苏茗便将那匹马从马厩中牵了出来,也是有很久没骑了,她想着还是先骑着它走两圈吧,别给她摔下来了。
苏茗有些生疏地踩上锃亮的马镫,借力一蹬便骑了上去。
阿婵也怕苏茗不太熟练会有危险,安全起见,便率先走在前面牵着马走。
半个时辰后,苏茗大概逛了两圈,觉得也没什么问题了,就想让阿婵放开手,去挑一匹马和她一起骑。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这马就像是突然发狂一般,挣开了阿婵的控制,撒开蹄子就往前冲。
苏茗猝不及防,惊呼声卡在喉咙里,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狠狠向后抛甩,纤细的手指死死抠住鞍鞯,指节瞬间发白。
“小姐!”
阿婵惊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追不上那匹马,只能立即返回去骑上另一匹马才有可能救下她,可那时苏茗还有没有命在就不好说了。
阿婵往回狂奔时,却见到另一道月白色残影骑着马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苏茗很是害怕,颠簸的马背上,她单薄的身影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随时会被撕碎抛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匹通体墨黑的马冲了上来,很快便与她的马并驾齐驱。
马上的少年眼神锐利,死死地盯着她的身影,他将身体压的极低,几乎与马颈融为一体。
就在苏茗的赤马即将冲下陡坡之际,他伸出手精准地抓住苏茗纤细的手臂,硬生生将她从那匹发了狂的马上拽了过来。
苏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惊呼声尚未出口,便落入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整个人被牢牢禁锢在他的胸前。
可速度太快,前方就是陡坡,程钰也刹不住马,索性抱紧她从马上跳了下来,两人相拥着从陡坡上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