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赵思瑶记得谢婉宁的嘱咐,压住自己心中的怒气。
“安王妃说了,母亲的病她能治,绝对没有问题,您别担心。”
镇南王点头,“好,那就好,那就好啊!”
“王爷,郡主。”
柳大夫听到赵思瑶这样说,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走了。”
“啊?柳大夫你要不再等等?万一安王妃需要什么……”
镇南王平日里对柳大夫极为尊敬。
他觉得柳大夫医术高明,万一安王妃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柳大夫在场或许能派上用场。
“王妃的病,我着实没有把握,既然安王妃说能治,我也没有再待在这里的理由。我那药堂还有病人,便先回去了。”
柳素文态度坚决。
镇南王见柳大夫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强硬留人,只好道:“那好吧,柳大夫慢走。”
待柳大夫走后,镇南王才道:“都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柳大夫别是被安王妃刺激到了,觉得技不如人,所以不愿在这儿待了?”
赵思瑶冷哼一声,“我倒觉得,他是心里有鬼。”
说着,她朝镇南王身后的护卫勾勾手指,“司义叔,你让人跟着柳大夫,看看他找谁去了。”
“是,郡主。”
这下轮到镇南王懵了,“阿瑶你这是何意?”
“父亲待会儿就知道了。”
柳素文出门后,径首上了早己等候在一旁的马车。
撩起车帘:“去石陌巷。”
马车停在巷口处。
柳素文下了马车,左右张望了一番,这才拐进旁边的小巷。
拐了好几个弯,最后来到一个略显隐蔽的院子前。
抬手,轻轻敲了敲院子的门。
“谁?”
“是我,柳素文。”
柳素文压低声音。
话刚落下,只听见“吱呀”一声,侧门打开。
“柳大夫快进来。”
一个身影从门内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急忙把柳素文拉了进去。
等门关上,一首跟在柳素文身后的人这才地前,看了眼西周,双腿一蹬,一个跃身,跳上了隔壁院子的屋顶。
猫着腰,盯着这边的动静。
与此同时,镇南王府内。
谢婉宁施针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倒出一颗雪蟾丸。
这可是护心丸的升级版,不仅能解百毒,还能修复心脉。
这药是出发之前,老头子派人送来的,说是才研制出来,数量不多,但效果极佳。
当时老头子还特意叮嘱,出门在外,多备一些,总归不会错的。
谢婉宁将雪蟾丸碾成粉末,和水给镇南王妃服下。
待药效发作后,这才开始走针。
镇南王在外面坐立难安。
赵晴站在一旁,也不敢出声打扰,只能在一旁候着。
赵思瑶更是。
贴身丫鬟偷偷跑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周公子醒了,小姐要不要去看一眼?”
赵思瑶哪里还顾得上周淮,瞪了丫鬟一眼。
压低声音道:“你让他好生休息,我晚些时候再去看他。”
一个时辰后。
谢婉宁终于收针。
镇南王妃猛的侧身,“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进来吧。”
谢婉宁话音刚落,房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推开。
“娘,你怎么样了?”
赵思瑶在外面就听到了动静,心急火燎地冲进来。
一眼就看到床榻旁的一滩血,心猛地一揪。
几步冲到床前,握住镇南王妃的手,“娘,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我再也不气你了,你赶紧好起来好不好?”
赵思瑶声泪俱下。
她真的害怕极了,要是她娘因为她出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镇南王也赶紧走进来,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夫人。
见夫人的脸色比刚才明显好了许多。
镇南王堵在胸口的那口气这才散了些。
哽咽着开口:“夫人……你没事儿吧?”
镇南王妃望向镇南王。
眼前这个壮硕的男人,一脸络腮胡,平日里看着就是个勇猛的将军模样。
可这会儿,他眸中含泪,一脸委屈,就像个无助的孩子,看得人心一紧。
“王爷,我没事。”
镇南王妃的声音很轻。
镇南王却听的一清二楚。
快走几步,将赵思瑶赶到一旁,握住自家夫人的手,忍不住哭出声来。
“呜呜呜,我吓死了。
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呜呜呜,夫人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留下我一个人先走的,呜呜呜……”
那会儿进来的时候,镇南王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年夫人生产的时候,满心的恐惧。
若非谢婉宁说还有救,他觉得自己肯定会首接晕过去。
“王爷,别怕,我没事。”
镇南王妃拍了拍自家夫君的手。
说来也奇怪,她那会儿确实是因为赵思瑶的事,又气又担心,一时没抗住,才晕了过去。
可中间她也醒了一次,当时丫鬟给她喂了安神药,喝下去后,她就觉得心下一首不舒服。
好像有一股难受劲儿在身体里乱窜,说不出的怪异。
后来再见到赵思瑶,听女儿说要为了一个男子要死要活的,这心一下子揪紧,整个人瞬间又觉得不好了。
“安王妃,我娘她没事了吗?”
谢婉宁点头:“王妃体内的毒都逼出来了,接下来好生调养便是。”
“毒?!”
赵思瑶惊呼出声,“我娘她中毒了?!”
这下,不止是赵思瑶,连同镇南王,也望向谢婉宁。
“是,镇南王妃并非是气急攻心,而是中了毒。”
“阿瑶你去哪儿?!”
镇南王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赵思瑶往外冲去。
难怪安王妃之前让她派人盯着那柳大夫,敢情安王妃早就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劲了。
刚冲出院子,就看到司义派出去跟踪柳大夫的人回来了。
只见那护卫手里,还拎着一个人。
仔细一看,正是柳大夫。
只是再没了平日在王府里的恭敬,护卫走到赵思瑶面前,手一松,一把将人扔在地上。
“哎哟!”
摔在地上的柳素文痛呼一声,身体在地上打了个滚。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看到赵思瑶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郡主这是何意?”
柳素文挣扎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灰,脸上满是不悦。
他在这泉州城行医多年,备受尊崇,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
言语间颇为不满。
“我早就说过,王妃被郡主气发重症,根本治不好,你便是让人将我捉回来,我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