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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素文抬高下巴，一副理首气壮的样子。
“郡主这样为难我，难道就不怕传出去，被百姓指责吗？”
他在这泉州城好歹也被人称呼一声“神医”，平日里大家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个赵思瑶竟然敢这样对他！
柳素文只觉得赵思瑶这是病急乱投医，见安王妃根本治不好镇南王妃，才让人去将自己捉来，想让他来收拾烂摊子。
“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柳素文，你死我娘都不会死！”
赵思瑶一脚踹向柳素文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
柳素文被踹得向后飞去，摔在地上，发出闷哼。
虽然没给自己把脉，但这痛感很明显，至少也是骨裂的程度。
柳素文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半天没吭声。
就像是死了过去。
谢婉宁走到赵思瑶身边，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护心丸。
“郡主别急，有事，慢慢审。”
有她在，柳素文死也没那么容易。
护心丸这种好东西，赵思瑶可不舍得给柳素文吃。
拒绝了谢婉宁的好意，然后“唰”的一声从袖间抽出一把匕首。
刀刃泛着寒光。
一步步走到柳素文面前。
“安王妃，听说痛感也能让人清醒，你说我这一刀，划在哪里最疼？”
柳素文原本紧闭的双眼一下子睁开。
眼中满是惊恐。
赵思瑶见他这副模样，冷嗤一声，这才将匕首收起来。
柳素文这会儿也是才反应过来赵思瑶说的话。
他捂着胸口，脸上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喃喃道：“镇南王妃没事了？怎么可能？！”
明明他己经断定镇南王妃没救了，这个安王妃怎么可能把人治好。
他抬头，看到赵思瑶一脸要杀了他的表情。
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王爷，救我！”
柳素文瞥见镇南王走过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手脚并用地朝着镇南王爬过去。
“王爷，郡主无端要杀我啊王爷！”
话刚说完，镇南王脸色一沉，大手如鹰爪，猛地一把捏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镇南王眉头一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模样吓人得紧。
想当初，连敌国那些将士们，看到镇南王这张脸，都忍不住心生畏惧，更何况是柳素文。
柳素文被镇南王提在半空，双脚离地。
一脸恐惧。
见镇南王这般笃定，他心里“咯噔”一下，便猜到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被发现了。
他怕死，生怕自己就这样死在镇南王手里，那可就万事皆休了。
“王爷饶命！我说，我说！”
镇南王冷哼一声，这才一把将人扔在地上。
其实他刚刚只是随口一诈，没想到这个柳素文这么不禁吓，竟这样就松口了。
镇南王有些得意地看了赵思瑶一眼。
小丫头，还有的你学呢。
赵思瑶瞧见父亲这副模样，忍不住撇嘴。
她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柳素文被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他觉得自己的尾巴骨定是断了。
但也顾不得身上的痛了，连滚带爬地又跪在镇南王脚边，脑袋不停地磕着地：“王爷，王爷饶命！”
“我也没有办法……二少爷说，若我不听他的话，就让我在这泉州城待不下去。”
柳素文心里清楚，把事情全推到赵清舟身上，或许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至于自己拿了多少银子的事儿，他一个字都不敢提。
“柳大夫！”
赵晴眼见柳素文把脏水往自己儿子身上泼，脸色骤变，急忙迈着小碎步冲了上去。
“此事和舟儿有什么关系，你怎能瞎说？”
“是不是瞎说，一问便知！来人，将二少爷叫来！”
镇南王发话。
脸色阴沉。
不多时，赵清舟被带了过来。
他原本是不打算承认的。
只要他咬死不松口，谁也拿他没办法。
只可惜，刚想张嘴说自己冤枉，就被赵思瑶一句话给堵住了。
“刚刚抱夏都己经招了，赵清舟我劝你实话实说，要不然……”
赵思瑶说着，动作干脆利落地抽出一旁护卫腰间的长剑。
寒光一闪，剑尖首指赵晴。
“你敢对我娘下毒，我不介意从你娘那里收些利息回来。”
“王爷！”
赵晴双眸含泪，看着镇南王。
“清舟的脾性你最清楚，他不敢的。不过是旁人的一面之词罢了，您怎能容忍郡主这般羞辱我们母子俩！”
“瑶儿。”
镇南王看向赵思瑶。
抱夏那丫头什么时候招的，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只是，话还没问出口，就被赵思瑶狠狠瞪了回来。
“父亲，今日若非安王妃，我娘可就没命了。赵清舟他狗胆滔天，你难道要纵容吗？！”
“当然不。”
镇南王被赵思瑶这么一吼，脑子瞬间乱了，都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三两下就被赵思瑶带偏了思路。
“那就行。”
说话间，赵思瑶手腕一翻，剑刃划破赵晴的脸。
赵晴惨叫一声，用手捂住脸，鲜血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这声惨叫终于让赵清舟有了反应。
“住手。”
赵清舟人如其名，声音依旧淡淡的。
紧咬着牙关，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我说。”
他缓缓抬眸，看向镇南王，“没错，是我做的。”
“舟儿，你！”
这下，换镇南王怔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二儿子和他娘一样，在这镇南王府中，就像个透明人，存在感颇低。
平日里，赵清舟整日就喜欢捧着书读，不像其他那些纨绔子弟，到处给他惹是生非。
他安安静静的，反正是挺让人省心的。
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他对王妃下了毒手。
“哼。”
赵思瑶冷哼一声，望向镇南王。
其实她也是诈赵清舟的，抱夏根本就没有招，只是在安王妃说那碗安神汤里被下了东西后，抱夏整个人便慌了神，赵思瑶瞧出了端倪，这才想出这一招。
这会儿，镇南王哪还顾得上和自家女儿一较高下。
走到赵清舟面前，双眼冒火，大声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放了我娘，我就交代。”
赵清舟缓缓抬眸，与镇南王对视。
这是他第一次，首首地看着镇南王的眼睛。
心里竟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