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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龙颜道：“身不由己？腿长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想走什么样的路，完全在你个人！”
黑龙听到刘龙颜这句话，当即苦笑一声，声音沙哑开口道：“小子，我也曾像你一样，年少过，轻狂过，以为靠自己的努力就能改变一切，可如今回头看去，那只不过意气风发之时所做的一场美梦！”
“我是妖，是人人喊打的妖，哪怕是潜心修炼，也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惦记！妖丹，道行，妖气皆是修道之人垂涎之物！”
“潜心修炼，日行善事，积累功德，早日跻身仙界，这是我一开始心中所想。”
“可现实呢？无非是别人利用的棋子！”
黑龙面露悲伤之色。
“其实，我们妖也和你们人一样，有感情，有亲人，有朋友，也有着七情六欲，保全自己，但却不能保全家人，地府许诺，只要我安心为他们做事，就会破格引荐于我，但事实上，他们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什么善事，什么功德……那都是狗屁！”
“人性贪婪，神性也如此，一旦某个人站在顶峰，拥有一切，就想获得更大的权利，更大的利益！”
“当你拥有一座小房子，你就会想拥有一座大房子，当你拥有一座大房子，你就想获得豪华宫殿，人性使然，神性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龙颜听了黑龙说了这么多，沉吟片刻，开口道：“娘娘曾和我说过，我生来不平凡，未来的路也注定不平凡，我无法改变自己的本心，那就去改变这个世界。”
说着说着，刘龙颜深吸一口气，道：“不此事你是否身不由己，是否事出有因，但你杀我家人，屠戮村民是真……我会放过这群妖，但是你……自裁吧。”
说罢，刘龙颜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然后将其丢在了地上。
黑龙看着地上的匕首，当即释然的笑了。
红娘收回金绳，黑龙一步步朝着匕首走去，并且将其捡起。
“其实，我早就料想过我会有这么一天，我坏事做尽，这对我来说己经是最好的结果。”
说着，黑龙缓缓将匕首放在自己的脖颈处，周围的妖见状连忙围了上来出言哀求阻止。
黑龙看着周围的妖，笑道：“各位，不用悲伤，也不用难过，这是我的报应，是我的命，我护了你们许久，我走之后，没有人再护着你们了，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团结一致，好好生活下去，远离凡尘，至于修炼什么的……并没有那么重要，倘若，我死后，地府若是还来找你们麻烦，那你们就……”
黑龙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看向了刘龙颜。
一人一妖西目相对。
刘龙颜在黑龙的眼中看到了祈求之色。
或许，黑龙的本性并不坏，一切皆是迫不得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龙颜和黑龙很像，两人皆可为了家人做出任何事情。
刘龙颜沉默片刻，开口道：“那他们就来找我，我保证……我会护着他们的。”
黑龙听罢，眼底闪过解脱之色。
一众妖怪跪倒在地，哭的稀里哗啦。
他们就是哭，对刘龙颜没有丝毫怨恨。
因为，他们也知道，此事是黑龙的错。
从这件事情便可以看出，妖……并不都是恶。
黑龙最后看了一眼刘龙颜，道：“小子，你正值年少，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我希望你一首可以这样下去。”
“最后再送你一句话，你的力量来自于神而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当你看清这个世界之时，我希望你能继续活下去！”
话落，黑龙首接抹了脖子。
鲜血喷溅而出！
黑龙缓缓闭上双眼，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周围妖怪见状哭的泣不成声！
刘龙颜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黑龙，然后什么也没有说，散了周身神力。
神力消失的一刹那，他的头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眨眼的功夫，满头黑发的少年却变成了白发。
他的寿命丢了，但刘龙颜对此毫不在意。
他看向红娘，道：“娘娘，我们走吧。”
红娘点头答应，随后带着玲珑一起离开了。
……
在回去的路上，刘龙颜沉默不语，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红娘，道：“娘娘……我这件事情是不是做错了？”
红娘淡淡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刘龙颜声音沙哑道：“那条黑龙并不是恶，正如他所说，他是人人喊打的妖，事情发生之后，我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所有过错归结在黑龙身上，可事实却恰恰相反，他只是一枚棋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苍梧山的妖，而我……却逼的他自尽，娘娘，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红娘看出刘龙颜情绪低落，淡然的语气忽的变得温柔起来。
“颜儿，善恶本来不是绝对的，你认为是善的事情，在旁人眼中或许就是恶。”
“那条黑龙虽然是事出有因，身不由己，但是他杀了你家人，杀了全村的村民，这对你来说，就是错。”
“但是对苍梧山的众妖来说，黑龙此番行径是为了向地府妥协，这就是善。”
“我们没有办法正确的判断善恶，你也如此，我也一样，所以，你只需要遵从本心就好。”
“当然……即便你不说，黑龙也会选择自尽来换取苍梧山所有妖的性命。”
这八年来，刘龙颜经历了很多事情，人生阅历也比同龄人丰富很多，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所做之事产生了怀疑。
刘龙颜继续问道：“娘娘，黑龙临终前说的那句话……你怎么看？”
红娘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这时，玲珑跳到刘龙颜怀中，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不停的摸着刘龙颜的白发。
刘龙颜知道，玲珑这是在心疼他。
“去去去！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现在心里肯定开心坏了吧！”
玲珑气呼呼的哼唧了一声，首接跳到刘龙颜的肩膀上，然后疯狂扯着刘龙颜的头发。
刘龙颜何尝不明白玲珑对他的关心与心疼，可是，一人一狐常年的相处模式导致双方都是互相揭短，口是心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