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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酒吧落地窗染成威士忌的琥珀色，傅凛指尖的玉戒叩击大理石台面，与爵士鼓点共振出破碎的节奏。冰球在杯底裂成星屑，他仰头饮尽第十二杯波本威士忌时，喉结滚动出沙哑的笑。
“不是说给我找了个嫂子？”程野夺过酒杯，金属链条随着歪头的动作叮当轻响。他屈指弹了弹杯壁，霓虹在琥珀色酒液中碎成万花筒，“结果我一回国就搁这喝闷酒了？”他晃着杯中残酒，喉间溢出的嗤笑被鼓点碾碎，“怎么？床垫上长钉子了？”
“分了。”傅凛扯开三颗衬衫纽扣，后仰时脖颈青筋暴起，仿佛要挣脱什么无形桎梏——
片场监视器里江浸月望向陆昭的眼神突然闪现在他脑海中，那里面晃动的温柔像淬毒的蜜糖。
水晶杯在程野指尖晃出残影，“上个月热搜还有沸雪夫妇，”他卫衣抽绳随着冷笑轻晃，“老子连你俩的cp剪辑都投了十万票。都快混成铁粉了，结果今天就告诉我be了？！”
他嘻哈风卫衣擦过吧台高脚凳，金属吊坠撞出梵音般的震颤，“就因为这个？”他指着热搜上#昭月审讯室吻戏#的词条，“娱乐圈逢场作戏你也当真？”
“她知道我跟顾家的关系了。”傅凛将冰块嚼得咯吱作响，仿佛这样就能冻住胸腔翻涌的血腥气。他嗤笑着转动杯中的冰球，“她那么聪明，早该发现的。”
程野突然沉默，指尖在手机屏划出顾氏集团的财报，“你不过是看傅阿姨被顾家那老东西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他顿了顿，“想让那个人渣付出代价，这他妈有什么错？那个女生是怕你做的事牵连到她？要我说……”
傅凛的指节在台面刮出血痕，“她之前是顾西洲的未婚妻。”威士忌混着血腥气滑过喉管，"我一开始找上她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喉结滚动的阴影里，藏着未尽的剖白，“想利用她搭上顾家。”
程野的嘻哈项链突然缠住酒瓶，“你他妈……”他仰头饮尽残酒，“那很活该了。”
“搭上顾家的方法那么多，你偏偏……”他数落着，看着傅凛瞬间苍白的脸色，又叹了口气，“真喜欢？”
酒保恰在此时推来第十三杯波本，杯沿的柠檬片像弯嘲笑的唇。傅凛盯着杯中自己的倒影，恍惚看见雪崩那夜江浸月瞳孔里晃动的银河——
那时她攥着他染血的衣领说“我要你活着”，语气像极了楚明凰捧着暴君心脏的台词。
程野的银质打火机擦出幽蓝火焰，薄荷烟在指尖明灭如星，“要真喜欢，”烟雾模糊了他挑眉的弧度，“那你去横店当群演啊，学那些小奶狗送奶茶写情书……”烟灰簌簌落在傅凛手背，“你搁这独自伤心，是等着那小奶狗把绯闻坐实？等她戴着别人送的婚戒来给你发请柬？等人家婚纱照拍到你墓碑前？”
窗外霓虹突然大盛，傅凛望着对面大厦的巨幕广告——江浸月代言的香水海报正在播放，雪松尾调混着她标志性的眼波流转。陆昭的应援车恰在此时驶过，奶白色车身喷着“昭月永恒”的涂鸦。
“她说过……”傅凛将玫瑰按进威士忌，花瓣上的鎏金纹路在酒液里舒展，“破碎的瓷器，修得再好也有裂痕。”
程野突然笑出声，腕表折射的光斑晃过傅凛眉间朱砂痣，“你当她是摆在博物馆的南朝瓷？”他旋开钢笔，在餐巾纸上画出顾氏集团股权结构图，“别忘了，江浸月是能把顾西洲玩弄股掌的猎人。”笔尖戳破顾氏集团的logo，“裂缝？那才是光透进来的地方。”
钢琴师开始弹奏《春日宴》，傅凛的指腹无意识着手机屏保——那是江浸月在南极冰原回眸的瞬间，极光在她发梢凝成翡翠色的河。
“明天……”他将玫瑰残瓣塞进西装内袋，“帮我订九百九十九箱蓝霜玫瑰。”
程野的钢笔尖在股权图戳出窟窿，“早该这样。”他对着酒保打响指，“再来两瓶82年的谎言，记在这位情圣账上。”
?
晨雾漫过影视城青灰的瓦当，江浸月踩着露水踏进《燎原》片场时，道具组正在搬运第九十九箱蓝霜玫瑰。鎏金卡片从花丛中滑落，傅凛的字迹力透纸背：
【楚明凰摔碎的玉珏，能不能再给谢知宴一次修补的机会？】
场务的窃窃私语被鼓风机搅碎，江浸月将卡片塞给路过的工作人员，“捐了。”战术靴尖碾过花瓣，孔雀蓝汁液染脏真皮靴面。
“江老师！”陆昭抱着咖啡撞碎晨雾，奶白色卫衣沾着花店包装纸的金粉，“傅老师把影视城花店搬空了。”少年腕间的转运珠红绳缠着咖啡杯套，“要不要我……”
“爆破组准备！”江浸月旋身上了装甲车，防弹玻璃映出傅凛的玄色身影——他正在监控盲区调整柔光箱角度，雪松香混着未愈伤口的血腥气漫进通风系统。
“浸月姐！”场务举着通告单狂奔而来，“顾氏集团送来应援车！说是给全体剧组的！”
江浸月看着餐车上“预祝《燎原》大火”的鎏金标语，忽然轻笑出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兄弟说好的，都赶一块儿去了。
她扯开丝绒幕布，水晶杯塔顶端摆着顾西洲的名片，烫金字体龙飞凤舞写着：【月月，随时回家】。
傅凛的佛珠串突然断裂，檀木珠滚过青石板的脆响惊飞白鸽。他拾起沾尘的珠子擦拭，“江老师喜欢水晶？”突然将玉戒按进杯塔缝隙，“我这有更好的。”
整座杯塔轰然倒塌的瞬间，江浸月被傅凛拽进怀中。水晶碎片在他们脚边绽成冰蓝色烟花，他沾着血浆的指尖抚过她颤抖的睫毛，却被她嫌弃的推开。
“傅影帝当在演偶像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