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我要这天地再无黑暗

第34章 阿离一刀改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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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悟空:我要这天地再无黑暗
作者:
呈江
本章字数:
4268
更新时间:
2025-03-08

商王站在漏雨的茅檐下,耳中灌满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他突然看清了,那些耗费万钱修的摘星楼,那些用牛羊和人牲祭祀的青铜鼎,原来都是拿人骨头垫起来的。

季昌说“人牲肚里也揣着热乎心肝”时自己还不信,现在胸口像压着块滚烫的烙铁。

回宫路上马车颠簸,阿离看着君王把玉扳指捏出了裂纹。

商王眼前晃过东征时插满箭矢的军旗,这才惊觉所谓“万邦来朝”,竟是要百姓啃树皮嚼草根换来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喝醉的赶车人,把整驾马车往悬崖上赶。

商王盯着沾着泥水的靴子发怔。

九州贡来的玉璋、南海采的夜明珠,此刻都比不上老妪怀里发霉的粟米饼扎眼。

皮鞭抽在少年脊背上的脆响,突然在空旷大殿里炸开。

“征东夷伐西羌当真护了商汤基业?”他攥着刻满捷报的龟甲,指节发白。

那些被他送上祭坛的“两脚羊”,哪个没喊过娘?说什么通天敬神,不过是把活人推进火坑的血祭。

当更漏滴到三更时,商王突然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

这哪是什么天命玄鸟,分明是吸食人血的活阎罗!

想起自己骂季昌“乱臣贼子”,真正要救苍生的人,自己却要把他们脑袋挂城墙上。

商王跟着阿离看完铸造场和穷乡僻壤的惨状,回宫路上心头像压了块巨石。

马车转过山坳时,突然蹿出只火红狐狸。

那畜生浑身毛色像烧着的炭火,尖耳朵抖动着,眼珠子滴溜溜转得贼精。

就这么大剌剌杵在路中间,歪着脑袋打量缓缓驶来的马车。

车轱辘猛地刹住,商王从沉思中惊醒。

他撩开帘子正要发火,月光正好打在狐狸身上,勾勒出漂亮的身形线条。

这畜生不躲不逃的模样,倒让他想起宫里那些任人摆弄的玉雕。

不知为何,心头竟泛起一阵怜爱,嘴角不自觉勾起:“来人,给本王活捉了带回去。”

侍卫猫着腰摸过去。那狐狸也不怕人,爪子都不挪半寸。

眼看就要得手,阿离的青铜镰突然破空劈来。

刀刃带起冷风,精准剁进狐狸脖颈。

血点子溅在车辕上时,那畜生西条腿还在空中乱蹬。

商王脸上笑意骤然凝固,青铜面具般的帝王威仪寸寸龟裂。

五指捏碎手中玉盏,暴喝声震得祭坛铜鼎嗡嗡作响:“放肆!阿离你竟敢斩孤的灵狐?”

阿离反手将滴血的玄铁镰刀甩回背后,寒眸如刃首刺王座:“商王可知,你征伐东夷的三十万战俘正在洹水哀嚎?你摘星楼下的累累白骨筑宫观?那些活祭的稚子……”

她踏着满地狐血逼近,“还不够你把玩么?”

云端上孙大圣正逗弄时空灵珠玩抛接游戏,突然灵珠在他掌心炸开万丈金芒。

猴王呲着牙把金箍棒横在眼前:“好家伙!这亮度赶上老君炼丹炉了!”

定睛看去,珠面赫然浮现金篆古纹∶“历史被重大改写,灵力减500!”

悟空火眼金睛骤然收缩成两道金线,灵珠内倒映出阿离挥镰斩狐的残影。

他挠着雷公脸笑出满口白牙:“这小妮子这一刀用掉俺老孙500灵力,不过嘛……”

猴爪掂了掂灵珠抛向云端∶“值回票价!”

商王踏入宫门时,青铜鼎炉里的火苗还在他视网膜上跳。

铸造场里那些被铜浆吞噬的孩童,穷乡僻壤里饿得眼冒绿光的流民,像两柄青铜钺轮番劈砍着他的神经。

王座的金漆硌得他脊背生疼。

往日里最得意的九重玄鸟纹幔帐,此刻垂下的阴影里全是鬼影幢幢!

那些被他亲手送进祭坛的,哪个背后没有等着米下锅的老弱妇孺?

所谓天命玄鸟的颂歌,拆开骨血分明是百万黔首的哭嚎堆成的。

他突然踹翻了案几上镶着绿松石的酒樽,向外喊道∶“传希伯侯!”

传令官的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擦出了火星子。

希伯侯的马车碾着子时的更漏声进了宫殿。

青铜王座上的商王垂眸凝视季昌,喉结滚动着开口:“季昌啊,孤在这九重宫阙坐了半辈子,今日方知万民疾苦。”

他指节重重叩在玄鸟纹案几上,“跟着阿离走这一遭,那些饿殍遍野的景象,比龟甲灼裂的纹路更刺眼。”

季昌瞳孔骤缩。

他右掌横胸行了个军礼,铠甲鳞片铿然作响:“王上开眼,便是万民之幸!”

喉头涌动着二十年憋屈,“那些活人祭祀的血河,臣……臣等得太久了。”

商王突然起身,十二章纹衮服扫过满地龟甲。

他抓起季昌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心传来剧烈震动:“听见了吗?那些稚童在鼎镬里的哭喊,那些被剥光粟米的农妇的呜咽!全在这儿擂鼓!”

眼尾赤红似要沁血,“孤当年守着祖制礼法不能动,却叫饕餮吞了我大商根基!”

季昌虎口被攥得发白。

“从今往后,孤要掀了这人牲祭台,拔了这吸血獠牙。”商王抓起玄钺劈开帷幔,“季昌,可敢与孤改天换地?”

季昌霍然起身,玄色朝服在殿中卷起凌厉弧度:“王上明鉴,此等觉悟当铸九鼎以记。

而今这人牲痼疾,如附骨之疽般蚕食国祚!

青铜钺下的冤魂夜夜哀嚎,畎亩间的黔首脊梁都要压断。

当务之急须行两策:其一,即刻熔毁人牲祭鼎,此乃八百部族离心之首恶。

其二,减赋三成、罢修鹿台,方可使万民喘得半口活气。”

商王着腰间玉璋,犀甲在夕阳下泛出血色:“太庙中的祀鼎己立三百年……”

话音被殿外飘来的骨笛声截断,那是巫祝们在准备明日的人牲仪式。

“祖宗之法亦会生锈!”季昌的佩剑突然撞响青铜灯树,“那些守着人牲鼎的冢中枯骨,不过是想用生民血肉温养权柄。

明日朝会,臣愿持王赐斧钺,当庭折断十巫的龟甲蓍草!若遇顽抗……”

他忽然抓起案上占卜用的牛胛骨,指节发力间裂纹骤现,“便如此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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