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自在手中端着一个玻璃瓶,缓步走进小屋,慢悠悠说道:
“害人之心可以有,杀人之心不可留。”
麻晓盯着观自在,皱着眉头揶揄道:“老观,你这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呢?”
观自在没理会麻晓,而是朝麻举安微笑着点头,“麻先生,纸皮核桃用手一捏就碎了,用不着那玩意。”
他指着麻举安手中的黑家伙,继续道:“用它砸硬核桃,估计也砸不碎。”
麻举安听闻,哈哈大笑道:
“多谢观先生提醒。我是文明人,会用文明的方式使用它。再者,我做事向来讲求分寸,不会走极端的。”
观自在点点头,“那就好,是我多虑了!来,这有药膏,把你们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蒋琪眉接过玻璃瓶,打开看一看,又闻了闻,蹙眉问道,“观先生,这是什么药?”
“跌打损伤膏,用云南白药做的,放心用吧!”
见老妈还是犹豫的样子,麻晓拿过玻璃瓶,伸手指挑了一些,抹到伤口上。
“哇!冰冰凉凉的,感觉真好!爸,你也来点,保你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一瓶药膏用完,麻晓的猪头脸瞬间变了样,油亮油亮的,看上去很像烤乳猪。
换了件衣服,简单洗洗,麻晓便去观自在那屋睡觉了。
见到棺材椅那一刻,麻晓还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观自在没睡,叼着烟斗,躺在椅子上,见麻晓回来,便歪过头斜睨着问说:
“今天你险些被革了命吧?”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麻晓面无波澜问道。
观自在不回答,只是在眉眼间挤出一丝笑意,看上去有些古怪。
“老观,你不够意思啊!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观自在还是那样笑着,好半天挤出一句话:
“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麻晓眼珠骨碌首转,还是没转明白,不免有些恼火,随即没好气道,“说人话。”
“是你的事,就该你去经历。”
麻晓一听更恼了,“又没让你去挨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不就逃过一劫了吗?”
观自在摇摇头,“你还是没明白!是你的,就逃不掉。今天不挨揍,早晚也会摊上。”
“哦!你的意思,这是我的宿命呗!”
观自在点点头,“算是吧!”
“切!”麻晓是一脸无所畏惧,“我不信!”
“随你吧!不早了,睡觉去吧!”
话不投机三句多,观自在看似不想再费口舌。
麻晓也是这个意思,腹诽着老观就回屋了。
躺倒床上,麻晓随口问道:“老观,你那瓶药膏哪儿弄的?”
“棺材里。”
麻晓以为观自在说玩笑话,便调侃问道:“哪个棺材?”
“就是我坐着的。”
“好吧!这棺材够牛逼欸,里面还有药。”
此刻,麻晓终于明白了,老观拿棺材说事,鬼话连篇,那是把他当孩子逗呢。
……………
这一夜,麻晓睡得很沉,第二天醒来,一看手机,都十点半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多睡一会有情可原。
麻晓一边宽慰着自己,一边挪动着身体下床。
他本以为身体会很痛,所以才慢慢蹭下来,可起身那一刻,他全身没有一点痛感。
再摸摸脸,猪头好像也消失了!
老观这瓶棺材药还真有奇效。
麻晓欣喜,跑到卫生间照镜子,但到里面才想起来,老观是个衰人,从不照镜子的。
他赶快出屋,没看见老观,但眸子瞟见了桌上的塑料袋早餐。
拎起塑料袋,一看是包子,麻晓感动得眼泪险些流出来。
并非他喜欢吃包子,而是感动于老观的细心和体贴。
昨天,由于害怕棺材椅,麻晓没敢拿油条就出去了,可能老观以为麻晓油条吃腻了,今天就立马换了口味。
摆乌龙,见真情!
麻晓对棺材椅行了个注目礼,便带着包子走了。
出这屋,进那屋,两个独立的房子,外加一个院子,愣是被麻晓住出了两室一厅的感觉。
进屋后,麻晓诧异地看着蒋琪眉,问道:“妈,看见我,难道你就不诧异吗?”
蒋琪眉淡淡道,“我有什么可诧异的?”
麻晓拍拍自己的脸,“这里,你就不诧异,我为什么好的这么快?”
“我己经诧异过了,你爸看上去比你好的还快!”
“哦!”麻晓瞬间失落下来,咕哝道,“老爸终于发挥出西饼的优势了!”
蒋琪眉拿起手机,催促道,“来,儿子,我给你拍一段。今天我要刷爆全网。”
麻晓一边照镜子看花脸,一边配合老妈拍视频。
话说老观的药膏果然神奇,麻晓脸上的、淤青基本消失,只留下或深或浅的红斑,就像胎记一样。
只是他脸上的红斑很多,大大小小有十几块,看上去就是张花脸。
“我爸去找张玉果了?”麻晓问老妈。
“嗯!一早就去了!”
“铁家伙也带上了?”
蒋琪眉点点头,“带上了!”
“妈,你不担心吗?你该拦着他,等我和他一起去。”麻晓面带忧色说道。
蒋琪眉温柔一笑,道,“你爸答应我会安全回来,我相信他。昨晚观先生一席话,让他想明白很多事,他知道该怎么做。别担心他!”
……………
帝都北清国际医院,国际医疗中心三号VIP病房内,张玉果坐在病床上,惊恐地看着麻举安。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麻举安拿过一把椅子,靠着病床坐下,表情凝重地看着张玉果:
“只要我想进来,就一定有办法进来,不管是病房,还是哪里。”
看着麻举安犀利的目光,张玉果愈发紧张,“我,我的人呢?你把他们弄到哪里了?”
“他们死不了!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你要干什么?”
麻举安指着脸上的红斑,厉声道,“你还是问问它,你都干了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张玉果脸色发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好!那你再问问它,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说着,麻举安从腰间掏出消音枪,放到病床旁的小桌上,铛的一声,惊得张玉果一个激灵。
“麻举安,你,你想干什么?我们可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的。”
说话间,张玉果退到床的另一边,双手抱着膝盖,哆嗦成一团。
“是你先犯界的,怪不得我。”
说罢,麻举安慢慢拿起消音枪。
盯着黝黑的枪口,张玉果惊恐万状,“麻举安,你,你,你要干什么?”
“咱们赌一把大的。”
“赌什么?”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