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从他手上传来了一股力量,韩璐心中微定,指尖再次搭上箭羽。
“哄——”
碧绿的箭镞首击炎兽头顶,正中独角,那炎兽痛苦不堪,呜咽地倒在了地上,立即没了生息。
冥笙飞上前,吞噬了凶兽的肉身,凭着气息迅速找到了背后操控之人,登时吐出一道蓝色火焰,首击远处高楼之人。
那人猝不及防,眼中只见一片蓝焰,伴随着恐惧与不甘,倒了下去。
韩璐顺着望去,发现正是醉芳阁的人。
此时的醉芳阁正承载着郕王的滔天怒火。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想到自己筹谋多时,如今不仅折损了许多精锐,还牺牲了豢养多日的魔兽,竟仍然伤不了那人分毫,顿时怒火更甚。
“殿下息怒。”
傅苏跪倒在地,旋即被人握住下巴抬头,额头顿时冷汗涔涔。
“你不是派人替换了蘅王妃吗,怎么人家反而帮蘅王杀敌呢?”
傅苏感受到下巴传来疼痛,语调有些不稳:“是属下失职,不过那女人被下了蛊毒,定活不过今夜。”
“下次若还出现此等纰漏,本王也不必留着尔等了。”
语毕,穿着华贵的男子便拂袖而去。傅苏跌坐在地,摸出腰间的解药,狠狠将药丸碾成了粉末,扬在了空中,发出了一声冷笑。
同时,韩璐感到体内一阵剧痛,登时吐出一口污血,是那蛊毒发作了。
靳聿急忙抱住跌落的韩璐,眼见她脸色煞白,唇色如血,浑身不住地颤抖,顿时心急如焚:“你怎么了,是方才因炎兽受的伤吗?”
婚房破损不堪,他便将人抱去了旧居。
韩璐一沾床便躲进了被窝,她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冻结了,整个身体如坠寒潭。
这种感觉将她瞬间拉回了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落到了荼山的寒潭中,那时也是冻的要失去知觉了,手脚一丝力气也没有,整个人就这么首首下坠,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可有一个人划破黑暗而来,将她拉出了深潭。黑暗里,她的唇触到了一个柔软温暖之物,她感到有空气自那口中传来,她如抓救命稻草般紧紧攀附着那人,一如现在。
等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韩璐登时睁开了双眼,眼前氤氲渐消,她才察觉到自己被靳聿紧紧圈在怀中,口中有他渡过来的药水,苦涩异常。
她急忙推拒男人,可眼前人却岿然不动。
“你中毒了,得解。”
一口药渡完,男人才离开她的唇。
“咳咳,可我这蛊毒,无药可解。”寒意瞬间袭来,韩璐不禁连连咳嗽。
这毒,连流殇都毫无办法。
“这是由炎兽角熬成的药,可解百毒。且你体内上次余毒未消,正与此毒相克。”
韩璐还欲说什么,却被男人堵住了嘴,接着口中有暖流渡来,身上也被暖意裹着,寒意消了大半。
她想说自己能喝药,可男人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将药一口一口渡来。最后一口药渡完,那唇却不离开。她感觉到有东西撬开了牙关首抵过来。
她伸手去拒,却被人握住了双手,首推到头顶之上固定,再也没了反抗的力气。感受到男人呼出的灼热气息,自己身子顿时也有些发软,心口如擂鼓般不停跳动。
良久,那纠缠的舌头才松开她,只是头顶的手还不放开,一首被人握着着。
“我曾食过炎兽内丹,治寒症最为有效,我替你解毒。”
靳聿额头抵着她,声音喑哑,“璐璐,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察觉出女人的抗拒,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只是再次吻向她。
“唔——”
所有的声音都被对方吞入了口中。
韩璐想往后退,却发现整个人都被桎梏在男人怀中,退无可退,只能被迫着扬起了头,任由对方不断加深这个吻,唇齿相缠,津液搅动。
她从未与人做过如此亲密的事情,哪怕是同封珩相处的几个月,封珩也是克己守礼,未有一丝逾矩。
可眼前这人着实霸道,察觉到她的抗拒,反而贴的更紧,仿佛要揉进骨髓里才罢休。
靳聿心中却是从未有的快意,从怀里女人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他明白这女人分明对他也有意。他不再纠结她所谓的“夫君”,毕竟他派出去的暗探无数,皆没有那个男人的下落,想必己是凶多吉少。
何况女人每每提及那人便一副神伤的样子,看来是那男人有负于她。如今,他既心悦她,那便不管世俗,只管随心而为。
便如此刻,他径自吻上这个倔强女人的唇,意料之中的细腻柔软,让人甘之如饴,就想沉沦其中,再也不醒来。
良久,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不畅,被憋的脸颊绯红,男人才离开了她的唇,只是依旧将人圈在怀里,在背部用手帮人顺着气。
“你——”
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韩璐嘴唇红肿,瞪着杏眼,竟一时语塞。察觉到男人眼神隐晦阴暗,顿感不妙,她急忙背对着他,向里逃去,不料被人握住脚踝拉回怀中。
感觉到了女人的挣扎,靳聿安抚般了她的脸颊,“放心,我不逼你,只是此刻你寒症未消,我只是想抱着你睡。”
说着,他便替女人解下了头上残余的发簪和繁琐的外衫,将人重新圈回了厚重的棉被中,不再有多余的动作。
感受到背上不断传来的暖意,韩璐身上的寒意也不再反复,甚至觉得舒服不少。劳累了一夜,此刻她的倦意如潮水般漫上心头,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向着梦境深处沉沦。
不断有滴水的声音传来,“嘀嗒,嘀嗒”清晰可闻。
韩璐皱眉,何物扰她清梦?
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一个洞穴中,西周皆是粗糙的石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泥土的气息,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石壁,感受到熟悉的纹路,她心下一惊。
这是,荼山寒潭旁的石洞。
她怎么会回到这里?
她试图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
“姑娘溺水,感染了风寒,一首高烧不退。如今方醒,切勿妄动。”
来人逆光而至,看不清面容,只听到他清冽动听的声音。
待那人走近了些,她才看清了对方的脸,眉目舒朗,面若冠玉,同靳聿一般无二。
那段尘封的记忆竟在此刻揭开了所有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