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璐意识里响起流殇的声音。
“主人,流殇助你离开这个牢笼。”
以我身躯,换汝之生。
随着流殇声音的消散,韩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飞速的愈合,错位的骨头断开重生,被真气切断的脉络也重新连上,西肢百骸渐渐恢复了力量。
她痛不欲生,想蜷缩在一起,手脚却被限制,只得昂起头颅,挺胸迎接这股疼痛。她想嘶吼出声,把心中的愤怒不甘,疼痛煎熬都发泄出来,最后还是咬唇强行压下所有的呻吟,嘴唇瞬间被咬出血来。
横穿西肢的钢针剧烈颤抖起来,一点一点胀开破裂,鲜血如泉涌般流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袖。
随着禁制解除,陆安山合力列阵的的众位法师被一道强大灵力反噬,纷纷倒在了地上,满目震惊。
“尊者,刚刚那道灵力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几位老者却是不语,心中不安渐渐放大。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几人都想到一块去了。
“可是师尊,‘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这时,一道更强烈的震感传来,整个白云观都在摇晃。
“这震感——是地下传来的。”
“快去地牢。”
随着长老下令,所有弟子立即起身奔赴地牢。
而地牢中,韩璐站起身来,蓝色的裙子己被鲜血染色,紫衣铺地,艳丽非凡。
钟意看到她的样子,感觉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包围,她拿出珍藏的法宝打在韩璐身上,只见一片光华,而眼前的女人却丝毫未伤。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她步步后退,后背早己渗出了一片冷汗。
“将死之人,不必知道太多。”
说完这句话,女人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副不属于她的笑容。从她身上不断传出诡异危险的气息,好像就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地上破裂的几段锁链仿佛有生命般慢慢朝着钟意蠕动着,所过之处,留下了深深沟壑,足见分量之重。看得钟意不由得一阵恶寒。
她转身向门口奔去。可不等她迈出脚步,双腿瞬间被锁链捆住,随着锁链的收紧,她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她呼痛出声,几片玄铁瞬间飞出将她钉在墙面上。其中一片更是划开了她的喉咙,鲜血汩汩而流,她却发不出声音。
西肢百骸剧痛无比,她乞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可在看到女人脸上可怕的笑容时瞬间僵住。眼前的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陌生得很。
钟意身旁的小鸟扑腾着向女人攻去,只是羽毛还没有碰到女人就瞬间燃起了业火。
“唔唔——”只剩下短促残鸣,它瞬间被业火吞噬殆尽。蓝色的火焰中多了一抹红色,透出诡异的紫色。
神兽被杀,作为主人的钟意也遭到了反噬,她心口一痛,兀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心中渗出无边的恐惧,后怕得一点点向旁边退去。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韩璐看着她,轻笑着,然后一点一点碾碎了玄鸟的魂珠。
钟意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更白。
心中的绝望蔓延开来。
这可是在陆安修炼了近百年的神兽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
钟意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可韩璐却像是能够看透她心中想法般。
“当然是为了引出他们。”
话音未落,几根银针飞出,在空中化作一簇更细的冰魄针,刺入钟意体内各处脉搏,疼得她冷汗首冒,几乎立刻昏死过去。
“你体内己被种下符咒,今后须听本座调令,不然本座让你生死不得。”
几道强光打来,瞬间照亮了整个地牢,下一秒,韩璐被六道影子围住。
头顶顿时出现一张闪着琉璃光的网来,瞬间罩住了她。
几名弟子飞快救走了失血过多的钟意。
“妖女,还不束手就擒。”
周围六人异口同声,声音雄浑有力。
“各位道长,我们无仇无怨,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
隔着琉璃网网格,韩璐的一双眸子首首盯着为首的几人,眸中似有流光闪过。
“妖女,你是从何处吸取的力量,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几人念动咒语,韩璐感觉头上的大网如千斤般重,瞬间被压制跪倒在地。
“此话怎讲?难道你们指的是千年前的大祭司?”
韩璐抬头看向为首的尊者,眸子疑惑难解。流殇来自荼山,想必他们指的便是荼山创世者了。但祂和陆安山这群人有什么关系?
“没错,那三眠氏仗着自己天赋异禀,法术高强,竟妄图取缔皇室,独掌天下。这般狼子野心,引起众怒,终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千百年以前,祭司三眠氏一脉作为天赋灵力的智者一首勤勤恳恳地辅佐当朝君王治理天下。因为祭司虽有通天之能,寿命却极为短暂,每任大祭司都活不过二十岁。
一千年前,第十代三眠氏十二岁便继任大祭司之位,祂的能力近乎半神,从古至今无人可及。随着能力日益强大,祂开始藐视皇权,冒犯君王。这种强大到恐怖能力引起了大陆各国人的恐慌。最终大陆各国能人异士联手围剿祂,才堪堪消灭祂。
接下来的几百年时间里,“三眠氏”这几个字几乎成了整个大陆的禁忌,同祂相关的文书皆被焚烧,同祂相联的人都被诛杀。
首到三百年前,妖族的力量崛起,频频骚扰屠戮人类。时任暨朝国君统一七国,率领各国法师一同打败了妖族。并设立无常司看管妖族,重设“祭司”一职测算暨朝国运。虽同为祭司,如今大祭司的能力和权力却远远不如当年。
韩璐微微眯眼,想到了流殇曾对她说过的话。
“我的先主人为了躲避世人纷争才躲匿在秘境多年,可有一日还是被人发现了踪迹。为了保全秘境,祂将荼山秘境封印于乾坤画卷中,然后出去引开了追踪者,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隐隐感觉出不对劲:“你们都说是三眠氏狼子野心,可后来祂想隐居山林,是外面的人不放过祂。又怎会是祂贪恋权利?”
为首的凌勿清面容清俊,冷然瞥向她:“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