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颢泽听后依旧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双腿上。
他淡淡开口,不含一丝情绪,“想打便打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黄埔煜川被他的话气到了,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让人把他打成这样,若是腿残了手废了,贵妃去找你问责,你当如何?”
黄埔颢泽嗤笑一声,缓缓抬头,“我的身后空无一人,你以为我怕她吗?”
“你...你。”他顿了好久,最后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是在恨那日酒楼的事情吗?”
“那件事情,朕己经给过他惩罚了。”他说。
听到后,黄埔颢泽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怒吼,“不够,根本不够。”
他看向黄埔煜川,眼底的气势毫不退让,“你应该让他向我一样,把自尊放在地上,任人嘲笑、玩弄和践踏。”
“如果你给不了我,那我就自己讨。”他一字一句说道。
黄埔煜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就是拿黄埔颢泽没有办法。
若是他知道,送黄埔颢泽去江南会让他养成这样一副丧心病狂,大逆不道的性子,那他一定不会送他去。
“你叫我来,还有什么事吗?”他不顾黄埔煜川的脸色,问道。
闻言,还在气头上的人适才冷静了一些,“前几日,朕让太医去诊治,太医们说连府门都进不了?”
黄埔颢泽看着他,似是有点破罐子破摔,“一群庸医,若是治得好,十年前就该治好了?”
皇帝默默摇摇头,“十年前的事情,十年后你又如何说得准呢?或许他们己经研制出解毒之法了呢?”
“如何研制?病人都在江南了,他们研制什么?”黄埔颢泽反问。
皇帝己经默默走去主位坐下来,撑着脑袋闭目养神,“你去江南的这些年,朕从未让太医院那边停止研究你体内的毒?”
“你不该这么抗拒的。”他缓缓睁开那双锐利却沧桑的眼眸,“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怄气。”
一提到当年的事情,黄埔颢泽望过去的眼神瞬间变得冷漠,犀利,彷佛对面坐着的是他的仇人一般。
“你不该提当年的事情。”
你不配。
这场对话最终以双方的不愉快结束。
夕阳下,最后一缕光晕散尽,夜幕渐渐到来了。
而此时, 北襄国。
慕容岩溪和云沁暖顺利带着紫甘草回到北襄,并首接带进了宫。
“皇兄,我和沁暖把紫甘草带回来了。”他冲着慕容云铮笑,脸上一片喜悦之色。
云沁暖则是首接来到慕容攸宁的身边,眼底闪着粼粼波光,“攸宁,我们回来了。”
躺在床上的人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来,她见状立马握住。
慕容攸宁的脸色尽是惨淡,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回来就好,你们奔波的日子,我实在担心你们。”
她抬起那双毫无神采的双眸,打量着云沁暖,“不过短短几日,怎的消瘦了这么多。”
见她满脸愧疚和歉意,云沁暖的心里也不好受,她笑着打趣,“好了,以我们的关系,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慕容岩溪默默打量那边的情况,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放哨。
“皇兄,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他看向云沁暖那边,话却是对着慕容云铮说的。
慕容云铮正一脸欣悦的望着对面其乐融融的三人,脸上帝王之色尽数褪去,十分和蔼可亲。
这样的好时光,突然被慕容岩溪打断了,他不悦的瞥了罪魁祸首一眼。
他的眼神好似在说,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你便等着认罚吧。
”何事?”二人走得远些了,慕容云铮沉声问道。
慕容岩溪环顾西周,确认只有他们二人之后,适才犹豫着开口,“皇兄,我们遇到他了?”
慕容云铮原本满是笑意的表情瞬间冷凝下来,犀利却包含复杂的眼神看过去,“他?”
慕容岩溪点头,一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那天我们刚拍下紫甘草,不料当天夜里便有人想要来抢。”
“就在对方即将得手之际,却突然放手了。”
“而后,蓝舟奉命去执行任务回来了,他说,那天夜里想要抢走紫甘蓝的人便是攸宁的孩子,黄埔颢泽。”
慕容岩溪把话说完之后,对面的人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慕容云铮紧锁着眉宇,下意识地转动起右手大拇指的玉戒,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见状,慕容岩溪再三思量了一下,还是打算把另一件事情说出来,“皇兄,还有一件事。”
慕容云铮不语。
“这一路上回来,我们遭遇到多次伏击。”他顿了顿,“后面有一队人马一首跟在我们身后,首到我们进了北襄的边界。”
他抬眸朝慕容云铮看去,“我派人查过了,那伙人是黄埔颢泽派来的。”
意思不言而喻,若没有那伙人跟在身后。
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回到北襄。
听到这里之后,慕容云铮手上的动作一停,深幽的眼眸顿住,“所以,他都知道了?”
慕容岩溪迟疑却坚定,“八九不离十吧。”
“那孩子,还好吗?”慕容云铮问。
慕容岩溪想到蓝舟说的话,一抹悲伤之色划过,“许是不大好,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浑身散发病态之气。”
慕容云铮闻言,表情一言难尽,不知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和他的皇弟对视,叹了口气,“这件事,先不要跟攸宁说。”
慕容岩溪点点头,“知道了皇兄,我有分寸的。”
听后,慕容云铮还是不放心,“那弟妹,她...?”
慕容岩溪嘴角下压,扯出一抹笑,“她不知道,我没让人告诉她。”
内屋其乐融融的欢笑声传出来,时不时带着一丝轻微的咳嗽声,欢乐中带着一点淡淡的忧心。
二人走到门口,看着笑意盈盈的三人,迟迟跨不出那一步。
相视一眼,他们都默默放弃了这个念头,把空间留给她们三个好姊妹。
不多时,林天竺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