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山大阵的青光映着七大仙门联军的幡旗,楚红袖的剑尖挑起片枯叶,叶片尚未落地便被林墨的龙息焚成灰烬。那灰烬在半空凝成浑天星象图,昭示着今日卦象——天火同人,利涉大川。
"玄天宗要巽位剑阵,凌霄阁攻坎位。"青璃的声音从传音玉简传来,她额间龙章凤篆正与护山阵纹共鸣,"琅嬛阁的人藏在震位云层......"
话音未落,九霄落下紫雷。林墨的龙爪虚影撕开雷幕,露出藏在云中的琅嬛飞舟。楚红袖的剑气引动地脉岩浆,火舌舔舐过的飞舟符阵接连爆燃,坠落的残骸却在半空凝成血傀阵图。
"小心怨魂反噬!"林墨的龙尾虚影卷住楚红袖腰身,带她避开冲天而起的血煞。两人灵力交融处绽出青莲,度厄剑的龙纹突然离剑化形,将血傀阵图绞成碎片。
七大仙门的战鼓突然变调。玄天宗剑阵中飞出三千纸鹤,每只鹤喙都衔着诛仙符。楚红袖旋身挥出圆弧剑气,斩落的纸鹤却化作锁链缠上剑身。林墨的龙息喷吐瞬间,锁链寸寸断裂,爆开的符咒竟凝成他三百年前被万剑穿心的幻象。
"破心魔障!"青璃的龙章凤篆突然离额飞出,在阵眼处结成明镜。镜光扫过战场,照出藏在联军中的天傀宗余孽——那人手中操控的正是初代浑天尊者的残骨。
楚红袖的剑气劈开残骨瞬间,整座浑天宗遗址震动。三十六根盘龙柱齐鸣,地底涌出的龙脉灵气竟与林墨的龙息相斥。他胸前的龙纹突然逆流,唇角溢出的金血滴在楚红袖剑柄,激得度厄剑清鸣如泣。
"化龙池在反噬......"林墨的重瞳蒙上血雾,龙鳞倒刺入肉。楚红袖反手将灵力注入他心脉,两人相触处迸发的青光竟将扑来的剑阵震退三丈。七大仙门的长老见状,同时祭出本命法宝,天空顿时被九霄雷塔、玄冰鉴等神器映得光怪陆离。
青璃的传音突然被截断。楚红袖回眸望去,阵眼处的龙章凤篆正被血色侵蚀,青璃七窍渗出的金线将星盘碎片串成锁链——那是浑天宗失传的禁术"缚龙索"。
"他们用我的血破阵......"青璃的尖叫混着龙吟。缚龙索穿透护山大阵的刹那,林墨的龙爪虚影突然暴走,无差别地攻击起交战双方。楚红袖的剑气织成剑网困住他,却被失控的龙息震得经脉欲裂。
玄天宗长老趁机掷出镇魂钉。楚红袖旋身挡在林墨身前,钉尖刺入肩胛的瞬间,度厄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光。剑身龙纹游入她伤口,竟将镇魂钉炼化成龙鳞甲片。
"你竟能融炼神器......"凌霄阁主的惊愕被龙吟打断。林墨的逆鳞在此刻尽数剥落,漫天金鳞化作剑雨,将七大仙门的联军逼退百里。楚红袖趁机咬破舌尖,精血在剑身画出浑天血誓符。
当血誓符成时,三十六根盘龙柱同时崩塌。地底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初代浑天封印的混沌之气。青璃的缚龙索突然转向,将混沌之气引入林墨体内。七大仙门长老见状骇然,纷纷祭出保命遁术。
"抱元守一!"楚红袖的剑气刺入林墨眉心,度厄剑的龙纹与混沌之气在他灵台厮杀。两人神识相触的刹那,三百年前的记忆洪流汹涌而来——初代浑天尊者与药王谷首徒在化龙池畔的血誓,竟与他们此刻的姿势如出一辙。
混沌之气突然温顺下来,在林墨灵台凝成太极图。七大仙门的残部正要发动最后攻势,天穹却裂开缝隙,降下九道功德金光——这是天道认可新浑天尊者诞生的征兆。
青璃跌坐在阵眼废墟,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原来缚龙索要饮操控者心头血......"她腕间浮现出与楚红袖相同的龙纹,那是浑天宗圣女独有的印记。
暮色降临时,浑天宗遗址开满优昙婆罗花。楚红袖扶着昏迷的林墨靠在断柱旁,他心口的龙纹己蜕变成完整的太极双鱼图。青璃捧着重新凝聚的星盘走来,盘中卦象显示"天雷无妄,枯木逢春"。
"你的剑......"青璃突然指向度厄剑。剑柄处的龙纹正在缓慢游动,逐渐凝成凤形。楚红袖抚过剑身时,林墨的睫毛突然颤动,重瞳睁开时流转着混沌之气:"我们发过血誓了?"
夜风卷着优昙花香拂过战场残骸,七大仙门撤退时布下的噬魂阵正在反噬己方。楚红袖的剑气扫过阵眼,救下的却是当年在药王谷有过一面之缘的凌霄阁弟子。那人怀中的玉简记载着惊人真相——围攻浑天宗的密令,竟出自早己陨落的初代琅嬛阁主残魂。
子夜时分,林墨在化龙池畔重铸龙鳞甲。楚红袖的剑气引动星辉淬炼,每一片龙鳞都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青璃在池底发现初代圣女的手札,记载着双修秘法的真正奥义——并非世人以为的采补之术,而是灵肉交融时引发的天地共鸣。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幸存的玄天宗长老突然折返。他献上的不是战书,而是半块浑天宗掌门令:"三百年前血案另有隐情......"话音未落便被咒印封喉,尸身炸开的血雾凝成傩面图腾。
"是天道盟的诛心咒。"林墨的龙爪虚影捏碎傩面,残片中浮现的竟是青璃幼时在乞丐堆挣扎的画面。楚红袖的剑气突然转向,挑开青璃后领——那里藏着与傩面图腾相同的胎记。
浑天宗晨钟在此时自鸣。遗址深处升起七十二盏引魂灯,灯芯燃烧的是历代圣女的魂魄。青璃的龙章凤篆突然离体飞向灯阵,在虚空拼出她真正的生辰八字——竟是初代圣女转世的命格。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魂灯阵时,楚红袖的度厄剑与林墨的龙息同时刺向阵眼。青光爆开的瞬间,整个修仙界的灵脉为之震颤,沉睡三百年的浑天宗护山神兽在云层中睁开双目,竖瞳里映着三人浴血并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