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叙嗓音低低沉沉。
桑枝贝齿咬着的香烟、烟雾飘渺。
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四目相对,桑枝忽地笑了下,“薄老板,口气这么大?”
薄叙收起打火机,一只手落在她后颈,捏了捏,薄唇挑动,最后又合上,过了数秒,道了句,“算了。”
桑枝挑眉,“什么算了?”
薄叙道,“本来想说点别的,想了想,这个气氛,算了。”
桑枝笑吟吟,“你说。”
薄叙神情肃冷,嗓音低沉,“还有比口气更大的,要试试吗?”
桑枝水眸里笑意加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薄叙,“小别胜新欢。”
桑枝眉眼弯弯,“真是没想到,薄老板看起来粗人一个,实际上,这么……文艺。”
薄叙,“嗯。”
桑枝晶莹剔透的指尖捏住香烟弹烟灰,“‘嗯’什么?”
薄叙,“粗人。”
桑枝,“……”
几分钟后,桑枝掐灭指尖的烟跟着薄叙上车。
坐在车上,薄叙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桑枝低垂眼眸看他。
薄叙没看她,察觉到她的目光,沉声说,“有什么想问的吗?”
桑枝不答反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薄叙,“帮客户补色,恰好听说了傅进跳楼的事,打听了下,得知你被带到了警局。”
桑枝似笑非笑,“有点巧。”
不止是这次巧,她现在回想一下,似乎次次都很巧,她只要出事,他就会第一时间出现。
薄叙闻言看向她,对视了会儿,他低沉着嗓音道,“我一直都在跟着你。”
桑枝眯起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薄叙说,“在你来蓉城的第二天。”
桑枝被气笑,“这几天你一直住哪儿?”
就他那个兜儿比脸都干净的德行。
他有钱住酒店吗?
薄叙眸色沉沉,收回身子,没吭声。
桑枝侧头看向他,细眉轻蹙,反应过来什么,抿了抿唇,没再追问。
男人都要面子。
大概是住的地方上不了台面。
这么想着,桑枝心里变得毛毛躁躁。
说不出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挺心疼薄叙的。
过了一会儿,两人回到酒店。
桑枝没再续住,直接办理了退房。
两个前台大概也是得知了今天的事,对她唯恐不及。
办理完退房,桑枝把行李箱递给薄叙,掏出手机给阮卉报了声平安。
她信息发出,阮卉电话秒打了过来,“什么情况?”
桑枝实话实说,“例行公事询问,然后就把我放了。”
阮卉吁口气,“那就好。”
桑枝走出酒店门下台阶,问阮卉,“傅进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卉说,“具体我也不清楚,他跳楼的信息是被他们公司的人发到同行群的,有图有真相……”
桑枝皱眉,“没有什么捕风捉影的死亡原因吗?”
阮卉接话,“有,说是他私下搞了个什么工厂做高仿,被公司查到了,公司要求他离职,在离职前,对他做了下调查,发现他不仅私下搞了工厂做高仿,还挪用了公款,公司让他把挪用的公款一周内归还,不然就起诉,然后……”
桑枝汲气,顺着她的话说,“然后他就跳楼了?”
阮卉,“对。”
听到阮卉的话,桑枝唇角勾起一抹讥讽,“我知道了。”
阮卉狐疑,“你说傅进本身收入也不低,他折腾这么大的阵仗,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桑枝说,“傅进不是个爱钱的人。”
阮卉有些懵,“啊?那他还……”
桑枝嘲弄道,“他喜欢名。”
虚名。
傅进这一生,败就败在贪图虚名上,他太想证明自己,太想在这行出人头地,所以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跟阮卉挂断电话,桑枝走到副驾驶位上车。
细腰靠进座椅里,还没坐稳,拿在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
纪玲:枝枝,傅进畏罪自杀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