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杨涛这完全是在PUA自己,精神状态己经彻底不对了。
他过得并不开心,他们这个家也不像表面上那样和谐。
“杨女士,您觉得杨涛是个怎样的孩子?”
“涛涛他啊,成绩一般,但还算有孝心,可是他太不听话了,竟然就这样离开我,这不行的,这不行的……”杨林说着说着就开始陷入疯魔状态,也不管陈埃的反应,不停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不是,孩子都死了你还把他成绩放在评价的第一位?
再者,杨涛上的是本市实验中学,成绩常年排在年级前十,己经十分优秀了。
陈埃在心里吐槽,但脸上又是另一副礼貌的表情。
又问了杨女士许多问题,陈埃发现这女人是个十分好强但又外强中干的性格,三句有两句离不开成绩。
她很骄傲自己对杨涛的培养方式。
陈埃叹气,杨涛的优秀根本与杨林无关,书架上那些书,都是末流的出版书籍,书中所说的道理大多很狭隘,上不得台面,杨涛要是真学进去了,才算是废了。
正是因为杨林对他的压迫,他才不断挣扎,明知母亲的观点不对,但还是努力做她心目中的好孩子。
也许就是在这样的压力下,杨涛才会自残,才会用指甲抓伤自己缓解压力。
一提到自己的教育方式,杨林就忘记哭了,喋喋不休输出她那有些剑走偏锋的观点。
陈埃实在听得烦,找借口停止访问,出卧室门时,遇见几个壮汉进来搬东西。
“把这些东西都搬走吧,免得我看到伤心。”杨女士站在窗边,眼泪又大颗大颗掉下来。
几人速度很快,抬着东西陆陆续续进出房间。
陈埃在一边看着,越看心中越觉得悲凉。
杨涛的生活物品大多是特制的,牙刷防吞咽,尺子是软的……就像给监狱里犯人用的东西。
“杨涛都17了,怎么房间里还有一个婴儿床?”刘白看着身边路过的人,忍不住发问。
陈埃顺着刘白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实木做成的精致婴儿床被工人小心抬下楼。
“木头、温暖、歌声……”
她恍然大悟,连忙追上抬床的两名工人,在婴儿床上一顿翻找。
“警察同志,你这是干嘛呢?”
工人看陈埃疯疯癫癫但又穿着警服的样子,只能尴尬停在原地。
婴儿床上的小被子都还在,干干净净透着淡淡的香味,看得出来杨涛十分珍惜。
掀开小被子,陈埃在里面摸到一台数码相机。
打开开关,相机被尘封的画面一帧帧回放。
二十几岁的杨女士和她的丈夫蹲在婴儿床旁边,两人一人哼一句儿歌,哄只有几个月大的杨涛入眠。
温暖的被子、充满爱意的歌声、实木做成的小床,正好对应上了杨涛给出的三条信息。
餐桌上,杨林喂给杨涛一块小蛋糕,刚会说话的杨涛小小的手推开蛋糕,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先吃。”
幸福的回忆很快播放完,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