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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快说啊，我们都急死了。”
方婉宁跺了跺脚，很是着急。
“明天，乡试的成绩明天就出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喜。
“那大哥就不用去军营了。”小四拍着手叫道。
方绾柔摸了摸他的头，嘴角微勾：
“但愿如此吧。”
“去军营也没事，战事过后，我不是又可以回来了吗？”方永安倒是不甚在意。
“军营很苦的。听说天还没亮就要起来训练，夜深了才能睡觉。”
方婉宁面露担忧，眼神扫了大哥一眼，摇了摇头：
就大哥这小身板，怕是受不住。
方永安抱着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你那什么眼神？”
“没，没有，你看错了。”
方婉宁死活不承认，低着头，快步朝房间里去。
方永安哼了一声，转身进了书房。
其他人也继续干自已该干的事情。
方绾柔看着一板一板的果丹皮，陷入沉思。
明天这些果丹皮就做好了，要托谁送去呢？
看来还是要我自已走一趟。
第二日，杜家村有参加乡试的人家都站在村口大树下，翘首以盼。
左等右等，等了一天，临近太阳下山，还是没等来。
有的家属低声啜泣，有的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怎么办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怎么能让他上战场啊？以前不是说独子不用服役吗？这天杀的……”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声，厉喝：
“许氏，住口！”
大家回头看，是里正来了。
许氏擦了擦泪水，脖子一缩，朝里正行了一礼，略带尴尬：
“里正。”
里正叹了一口气，训斥道：“乱说话迟早会害了你。你以前胡言乱语，我不管。
但现在多事之秋，乱说话，可是会连累整个杜家村的。
你为你自已想，总该为你平衍想想。”
“是，是，里正。”
许氏的儿子杜平衍朝里正行了一礼，表示抱歉。
“我娘就是嘴碎一点，您莫要跟她计较。”
转而低声对许氏道：“娘，您以后还是少说话，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哪有那么严重。”许氏下意识反驳，对上儿子的目光，默默闭上嘴。
“祸从口出。”
许氏儿子冷冷丢下一句，不再管她。
有村民问道：“里正，不是说今天成绩会出来么，怎么这天黑了还没消息。”
“对啊，明天就要出发了，若是考上了，却去了军营，那大好前程都毁了呀。”
“是啊，是啊。”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家里没有学子的也时不时插一句。
惋惜有之，幸灾乐祸亦有之。
方绾柔背着一个大包裹，刚走到村口，便被里正喊住了。
“小柔，你要去哪里？”
众人齐齐朝她看来。
方绾柔脚步一顿，本想悄无声息地走，奈何，他们一整天都待在这里。
她干笑一声，说道：“我带点东西给我堂舅。”
许氏眼睛一转，心思活泛起来。
“是什么东西？你一个人去不安全，不如让平衍跟着去。”
杜平衍脸色涨得通红，又气又羞。
“娘，你说什么呢？孤男寡女的，你是要毁人清誉不成。再说，她有父兄，何需外人。”
接着朝方绾柔行了一礼，“县君莫要责怪，我娘老糊涂了，口不择言。”
他这一提，许氏并没有退缩，眼中咕噜转，不知打得什么算盘。
方绾柔瞟了她一眼，便知她肯定没想什么好的，只想快点离开。
“里正，杜大哥，我先走了。等下天太黑更不好走了。”
说着背着包裹快速离开。
走了一段路，拐了个弯朝山上去。
没走几步，便见一个黑影靠在树上喝着水。
越瞧越眼熟。
方绾柔脚尖一点，一跃而起抓住树干，大喊一声：
“小夜！”
小夜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缓缓转过身，便见方绾柔一手抓着树干，一手提着包裹，在那晃啊晃。
他又是一惊。
“方，方姑娘？”
“是我。你在这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来这做什么？”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我们还是下去吧。这样挺奇怪的。”
小夜嘴角抽了抽，嘟囔着：“你还知道奇怪啊。”
方绾柔松开手，稳稳落在地上。
“方姑娘的武功如今也是登峰造极了。”小夜不由夸赞道。
“谢谢夸奖，正好这东西交给你，省得我跑一趟了。”
方绾柔将大包裹递给他。
小夜毫不在意，甚是随意地接过。
哪知，这包裹像是装了石头一样，沉得很，差点没接住。
方绾柔低头轻笑一声。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小夜有些尴尬，将包裹先放在地上。
“承简知道的，你拿给他就成了。”
方绾柔卖了个关子，实在怕万一，他在路上把东西吃了。
小夜不疑有他，应下。
“行，我先把这东西送回去，再去执行任务。”
“你还有任务啊？要不还是我自已送吧。”
“别，公子知道会打死我的。天色已晚，您还是回去吧。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不用。你快走吧。”
小夜哭丧着脸，咬着牙，背着大包裹迅速消失在树林中。
方绾柔甩甩手，朝另一个条路回了家。
刚到家，就听到方婉宁在讲八卦。
“你们是不知道，那柳杏儿……”
“柳杏儿怎么了？”
方绾柔站在屋檐下，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将黏在衣角的鬼针草拔下来。
“咦，三姐，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小四探出身子，问道。
“嗯，路上遇到小夜，交给他了。”
方绾柔继续低头拔着鬼针草。
“继续说，柳杏儿怎么了？判了吗？”
“判了，判了流放宁古塔，她在牢狱中被她养的毒虫咬死了。”
宁古塔，多么熟悉的名字。
方绾柔感慨一番，眉头微蹙。
“被反噬了？我看不尽然，怕死背后之人怕她说出更多，杀人灭口了。”
经她这一提醒，方婉宁越想越心惊。
“这背后之人也太可怕了。”
“还听说了什么？”
“柳杏儿是石女是真的，身份也是真的，不过她爹不是被冤枉的。”
“所以她自已不能生，就要把别人的孩子都杀死？”陈氏抱着小五，插了句。
“对啊。还好，我们小五命大。”方婉宁捏了捏小王的脸蛋，小五咿咿呀呀用手反抗着。
“行了，你别逗他了。”陈氏瞪了方婉宁一眼，转而道：“小柔，你要多加小心。”
方绾柔拔掉最后一根鬼针草，点头应下。
“你走后，许氏来了。”陈氏静静看着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