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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
秦淮茹的肚子像是吹气球一般，渐渐显怀了。
贾东旭肩上的担子更重，为了给婆娘和未出世的娃多挣几个嚼用钱，
他在轧钢厂里几乎是把命都豁出去了，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
人也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眼窝深陷，颧骨突出。
江寒在锅炉房的日子却越发滋润。
钱师傅看他学东西快，人也机灵，早早让他独当一面。
他仗着系统赋予的“体力持久”和那份天生的细心，锅炉烧得又稳又省煤，领导不止一次在小会上表扬。
剩下的时间，他乐得清闲，看看报纸，琢磨点厂里的技术革新小册子，偶尔还能眯上一觉。
这天下午，日头正毒。
轧钢厂一号车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钢材哗啦啦滚落的轰鸣和工人们惊恐的尖叫。
“塌了！钢材垛子塌了！”
“快救人！有人被压下面了！”
混乱中，有人认出被压在最底下那双露出来的工鞋。
“是贾东旭！快，快把贾东旭拉出来！”
七手八脚的工友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扭曲变形的钢材堆里把贾东旭拖了出来。
他双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人己经痛得昏死过去，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快！送医院！！”
消息像一阵旋风，刮进了西合院。
第一个听到信儿的是三大妈，她买菜回来，路过厂门口，
正瞧见贾东旭被抬上板车那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一路小跑回院里，嗓子都喊劈了。
“不好了！出大事了！贾东旭……贾东旭在厂里被钢材砸了！”
贾张氏正坐在门口骂槐花偷吃了一小块窝头，听见这话，手里的鸡毛掸子“啪嗒”掉在地上。
她先是一愣，随即“嗷”一嗓子就嚎了出来，两眼一翻，首挺挺就往后倒。
“我的儿啊！我的东旭啊！”
秦淮茹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从屋里闻声出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三大妈那句“被钢材砸了”，
她眼前一黑，整个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惊惧，猛地踹了她一脚。
“淮茹！”一大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秦淮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院里的人呼啦啦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怎么回事啊？东旭怎么了？”
“伤得重不重啊？”
江寒刚下班，拎着饭盒进院，就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幕。
他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瘫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贾张氏，和被众人围着、失魂落魄的秦淮茹。
一切，似乎都按着某个既定的剧本在上演。
他心中并无多少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叮！”
脑海中，那熟悉的机械音准时响起。
“检测到参照对象贾东旭遭遇重大工伤事故，家庭顶梁柱倒塌，
未来生活将陷入极端困境。”
“对比宿主江寒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家庭安稳，生活质量持续提升。”
“系统判定为重大对比事件，综合评定，奖励宿主“危机嗅觉”提升（对潜在危险和机遇的感知更敏锐），
奖励“特殊贡献点”10点（可用于兑换系统商城稀有物品或技能，商城暂未开启）。”
一股莫名的清明感涌上江寒的脑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更加清晰，
一些细微的、平时容易忽略的细节，此刻都无所遁形。
这个“危机嗅觉”似乎有点意思。
至于“特殊贡献点”，听着就像是游戏里的高级货币，以后或许有大用。
贾东旭的悲剧，对他而言，竟成了另一块垫脚石。
院里，易中海己经站了出来，指挥着众人。
“都别慌！先派个人去厂里问问情况，东旭现在送哪个医院了？”
“秦淮茹，你先别急，有大伙儿在呢！”他转向秦淮茹，语气沉稳。
秦淮茹抓着一大妈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泪水无声地淌下来。
很快，有人从厂里打探消息回来，说贾东旭被送到了红星医院，情况很不好。
贾张氏一听，哭嚎得更凶了，拍着大腿，咒天骂地。
秦淮茹在南海霞和一大妈的搀扶下，挺着肚子，一步步往院外挪，要去医院。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对着院里众人。
“各位街坊，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不能袖手旁观。”
“东旭是咱们院里的人，现在他倒下了，家里还有老的、小的、肚子里没出世的，正是最难的时候。”
“我提议，咱们每家每户都出点力，有钱的出钱，有票的出票，帮贾家渡过这个难关。
大家看怎么样？”
刘海中第一个响应：“应该的，应该的！
老易说得对，都是一个院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他盘算着自己家出多少合适，既能显得自己大方，又不至于太吃亏。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是这个理儿。
不过具体怎么个章程，大家还是合计合计。”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许大茂缩在人群后面，撇了撇嘴，没吱声。
贾东旭倒了，他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
江寒站在自家门口，南海霞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寒哥，咱们……”
江寒微微点头。
轮到江寒家时，他递过去五块钱，外加两斤粮票。
不多，也不少。
既符合他一个普通工人的身份，也表达了邻里间的“情分”，更不会显得出挑，招人惦记。
易中海接过钱和票，在本子上记下，点了点头：“江寒，有心了。”
他心里对江寒的观感又复杂了几分。
这小子，平时看着懒散，遇事倒也不含糊。
众人陆陆续续捐了些钱物，虽然不多，但也算是份心意。
傍晚时分，秦淮茹被人搀扶着从医院回来了。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目光空洞，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贾张氏扑上去：“儿啊！我儿怎么样了？！”
秦淮茹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发出沙哑的声音。
“医生说……医生说……东旭的腿……废了……”
粉碎性骨折，就算能保住命，这辈子也别想再站起来干重活了。
一个家里的顶梁柱，就这么塌了。
贾张氏听完，两眼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院子里顿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江寒站在自家窗边，看着贾家门口的混乱，轻轻摇了摇头。
南海霞走过来，依偎在他身边，小声叹息：
“秦姐……真可怜。”
江寒揽过她的肩，没说话。
这个西合院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