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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彻底塌了天。
贾东旭从医院被抬回来，两条腿用木板和布条固定着，面如金纸，进气少出气多。
他不再是那个能扛起家庭重担的男人，成了一个需要人伺候的废人。
医药费、后续的汤药费、秦淮茹日渐隆起的肚子，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每一项都是一座沉甸甸的山。
贾张氏彻底失了魂，除了坐在门槛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咒骂轧钢厂黑心，咒骂老天爷不开眼，
再也做不出任何有用的事。
那哭声尖利刺耳，搅得整个西合院都不得安宁。
秦淮茹挺着愈发明显的孕肚，默默地在屋里屋外操持。
她要给贾东旭擦身、喂药、倒尿盆，还要洗衣做饭，照顾棒梗和小当。
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迅速失去了血色，只剩下疲惫和麻木。
傻柱（何雨柱）作为贾东旭的工友，跟着几个同事来探望过两次。
第一次来，他看见贾东旭躺在床上那副惨状，心里就堵得慌。
再看到秦淮茹挺着大肚子，眼窝深陷，脚步虚浮地端水递药，
那股子“爷们儿”的义气和莫名的怜惜就涌了上来。
“东旭哥，你……你安心养着。”
傻柱嘴笨，憋了半天，就这么一句。
贾东旭眼珠子动了动，发不出什么声音。
秦淮茹端着一碗水，手微微颤抖，眼圈通红，却强忍着没让泪掉下来。
“柱子哥，谢谢你来看东旭。”
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哽咽。
傻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秦姐，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秦淮茹低下头，用手背抹了下眼角。
“我们……我们还能有什么指望……
东旭这样了……
我这肚子里的……
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生下来……”
几句话，说得傻柱心里像被猫爪子挠过一样。
从那以后，傻柱往贾家跑得勤了些。
有时候，他会从厂里食堂多打一份饭菜，用饭盒装着，
趁人不注意给秦淮茹送去。
“秦姐，这是白菜熬豆腐，你和孩子吃点。”
秦淮茹接过饭盒，那沉甸甸的份量让她几乎落泪。
“柱子哥，这……这怎么好意思……又让你破费……”
“害，一个锅里吃饭的工友，说这些就外道了。”
傻柱摆摆手，脸上有些不自然。
有时候，傻柱自己在家做了点什么，也会给贾家端去一碗。
一碗棒子面糊糊，里面卧了个荷包蛋。
“秦姐，你怀着身子，得吃点好的。”
秦淮茹看着那金黄的荷包蛋，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柱子哥……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这辈子……
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她哭得梨花带雨，那份无助和感激，让傻柱越发觉得这事儿他得管。
江寒在自家窗边，将这一切看得分明。
秦淮茹那几滴恰到好处的眼泪，那几句戳心窝子的话，
还有那副柔弱无依的模样，简首是教科书级别的示弱。
傻柱这条鱼，己经不是上钩那么简单了，简首是自己把自己洗剥干净了往锅里跳。
“叮！”
熟悉的机械音在江寒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参照对象何雨柱（傻柱）开始对秦淮茹产生超出普通邻居的同情与关照，
并持续提供物质帮助。
未来有被长期“吸血”并深度捆绑的风险。”
“对比宿主江寒家庭关系清晰，界限分明，无额外经济与情感负担。”
“系统综合评定：宿主在人际关系处理与风险规避方面，远优于参照对象。”
“奖励发放：“人际洞察”技能（初级）。
宿主对他人言行背后的真实意图，将具备初步的判断能力。”
一股清凉的气息在江寒脑中流转。
他再看向院子里傻柱和秦淮茹的互动，似乎能从秦淮茹那感激的表情下，捕捉到一丝极淡的算计；
也能从傻柱那“仗义”的举动中，感受到一种近乎盲目的冲动。
这“人际洞察”，倒是个实用的东西。
江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傻柱这“西合院战神”的称号，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改成“情满西合院送财童子”了。
院里其他人对傻柱的行为，自然也是议论纷纷。
三大爷阎埠贵家。
“老婆子，你瞧见没？
傻柱又给贾家送东西去了。”
阎埠贵放下手里的报纸，推了推眼镜。
三大妈正在缝补衣服，闻言撇了撇嘴。
“可不是嘛！
我看他就是个冤大头！
贾家那就是个无底洞，他有多少钱够填的？”
“哼，年轻人，火气旺，不知道人心险恶。”
阎埠贵摇摇头，“等着瞧吧，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一大爷易中海家。
一大妈给易中海端上一杯热茶。
“老头子，傻柱这孩子，对贾家可真是尽心。”
易中海捧着茶杯，慢慢啜了一口。“嗯，傻柱这孩子，本质不坏，有担当。”
他顿了顿，眉头却微微蹙起。
傻柱是他暗中观察的养老备选之一，够义气，厨艺好，就是这脑子……
太容易被人拿捏。
如果真被秦淮茹缠上了，以后贾家那一大家子，可就都成了傻柱的拖累。
这对他未来的养老计划，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许大茂躲在自家窗帘后头，看着傻柱提着饭盒进贾家门，不屑地“嗤”了一声。
“傻帽一个！让人当枪使还乐呵呵的！”
他低声咒骂，
“秦淮茹那娘们，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秦淮茹在傻柱的接济下，面色确实比前些天好了一点点，
至少能吃上几顿饱饭，偶尔还能见点荤腥。
但她心里清楚，这远远不够。
傻柱的接济，解得了燃眉之急，却解不了长久之困。
贾东旭的药费，孩子们的吃穿，还有她自己即将生产的费用，哪一样是小数目？
她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贾东旭，又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棒梗和小当怯生生地依偎在她身边，小脸上满是惶恐和不安。
这个家，不能散。
她的孩子们，不能没有依靠。
秦淮茹的目光，缓缓扫过窗外。
傻柱……是个好人，但光靠傻柱一个人，还不够。
这个西合院里，还有谁……能成为她的依靠？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向了院子中央，一大爷易中海家的方向。
秦淮茹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