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余温尚未散尽,西合院里便又添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秦淮茹发动了。
没有送医院,就在贾家那间昏暗的屋子里,找了个相熟的接生婆。
屋里不时传来秦淮茹压抑的痛呼,屋外贾张氏焦躁地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
“老天保佑,可得是个带把儿的!我们贾家可就指望这一胎了!”
傻柱在院子里劈柴,斧子起落,却总觉得心神不宁,时不时往贾家门口瞅。
终于,一声婴儿不算响亮的啼哭传了出来。
接生婆抱着个襁褓出来,满脸堆笑:“恭喜了,是个千金!”
贾张氏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了下来,像是被人抽了筋。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丫头片子……又是个赔钱货!”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刚经历生产、虚弱不堪的秦淮茹听得清清楚楚。
秦淮茹躺在炕上,汗湿的头发贴在额角,脸色苍白如纸。
她侧过头,看着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孩,心里五味杂陈。
贾东旭也挣扎着想看看孩子,他如今连翻身都费劲。
秦淮茹把孩子抱到他枕边。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碰了碰女儿的小脸,眼里有了一丝难得的柔软,
随即又被浓浓的愧疚淹没。
“是个……闺女也好……”他声音嘶哑。
贾张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扭身进了里屋,不再看那孩子一眼。
傻柱听见是女孩,心里倒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放下斧子,搓了搓手,也跟着进了屋。
“秦姐,恭喜啊!”
他看着襁褓里的小家伙,咧嘴一笑,“孩子……孩子挺好,像你。”
秦淮茹勉强笑了笑,眼圈却红了。
傻柱看出屋里气氛不对,又见秦淮茹身边连杯热水都没有,
贾张氏更是甩手不管,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往自家跑。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碗卧了两个鸡蛋的红糖水进来,又提了一壶开水。
“秦姐,赶紧喝点热乎的,补补身子。”他把碗递过去。
秦淮茹接过,手有些抖。“柱子哥……又麻烦你了……”
“说这些就外道了!”
傻柱摆摆手,
“你刚生完,可得好好歇着。”
他放下水壶,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用红纸包着的小包,塞到孩子枕头底下。
“这是……给孩子的,一点心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秦淮茹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柱子哥……这份情,我……
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傻柱最看不得女人哭,尤其还是秦淮茹这样楚楚可怜的。
“秦姐,你快别这么说。
都是一个院住着,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秦淮茹太不容易了。
贾东旭废了,贾张氏又是个搅屎棍,现在又添了个孩子,这日子可怎么熬?
秦淮茹抱着女儿,感受着孩子温软的身体,看着傻柱忙前忙后,心中却异常清明。
这个男人,憨首,善良,有把子力气,还有一手好厨艺。
以后,她和孩子们,怕是都要指望他了。
感激是真的,但那份感激之下,更深的是一种清醒的算计。
江寒家,南海霞正纳着鞋底,听到隔壁贾家添丁的消息,手上的针线慢了下来。
“寒哥,”她轻声开口,“你看秦姐都有孩子了……”
话没说完,但意思明显。
江寒放下手里的书,把她揽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不急,霞儿,咱们慢慢来,身体养好了再说。
孩子的事,顺其自然。”
南海霞“嗯”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肩上,心里安定了不少。
江寒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在院子里贾家的方向。
秦淮茹这演技,不去演戏都屈才了。
“叮!”
脑海中熟悉的机械音响起。
【“检测到参照对象秦淮茹产下一女,其家庭因新生儿性别问题,
内部矛盾有加剧趋势。”】
【“参照对象何雨柱(傻柱)对秦淮茹母女的照顾进一步升级,
承担起超出普通邻居的责任,情感与物质投入持续增加,
几乎扮演起“父亲”的角色。”】
【“对比宿主江寒家庭计划清晰,夫妻同心,对未来生活有明确规划,
无潜在家庭矛盾风险。”】
【“系统综合评定:宿主在家庭规划、风险规避及情感独立性方面,显著优于参照对象。”】
【“奖励发放:“育儿知识大全”(初级)。
宿主对婴幼儿的喂养、护理、常见疾病预防等,将具备系统的基础认知。”】
一股庞杂却清晰的信息涌入江寒脑海。
从如何正确抱孩子,到不同阶段的辅食添加,再到发烧、咳嗽等常见问题的应对,一应俱全。
这系统,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这是提前为他将来的“躺平奶爸”生涯铺路啊。
他嘴角微微上扬,搂着南海霞的手臂紧了紧。
一大爷易中海这几天也把贾家的动静看在眼里。
傻柱对秦淮茹母女那叫一个上心,三天两头往贾家送吃的喝的,
孩子哭了,他比贾张氏还着急。
易中海坐在自家屋里,抽着烟,眉头皱得更深了。
傻柱这小子,算是彻底陷进秦淮茹那个泥潭里拔不出来了。
贾家那一大家子,往后就是他甩不掉的包袱。
这样的人,怎么能指望他给自己养老?
易中海在心里把傻柱的名字,又往后划拉了好几位,几乎快要看不见了。
秦淮茹的月子,过得不算舒坦,但也远比她预想的要好。
贾张氏除了偶尔骂骂咧咧几句“赔钱货”,指桑骂槐说她肚子不争气,
基本不怎么搭理她和孩子。
喂奶、换尿布这些事,更是指望不上。
但有傻柱。
傻柱几乎包揽了贾家烧水、劈柴的活儿,隔三差五从食堂带回些有油水的饭菜,
有时候还偷偷塞给秦淮茹几个鸡蛋,让她补身子。
院里有些碎嘴的婆娘,背后没少议论。
“瞧傻柱那殷勤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他的呢!”
“可不是嘛,秦淮茹那狐媚子,就是会拿捏男人!”
秦淮茹对这些风言风语充耳不闻。她安心地养着身体,奶水也渐渐足了。
她抱着怀里小小的女儿,小当。这孩子不像棒梗那般受期待,
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秦淮茹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目光却飘向窗外,
落在那个正吭哧吭哧帮她家挑水的傻柱身上。
这个男人,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他不仅是眼下的救急稻草,更是她和孩子们未来的长期饭票。
傻柱挑完水,抹了把汗,憨厚地冲屋里笑了笑:
“秦姐,水缸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