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在厂里成了副班长,
日子清闲依旧,工资条上的数字却实打实地涨了一截。
他这边风平浪静,院里却起了新波澜。
这天傍晚,一大爷易中海堵住了刚从食堂回来的傻柱。
“柱子,你也不小了,个人问题该考虑考虑了。”
易中海背着手,一副为他操碎了心的长辈架势。
傻柱用毛巾擦着脖子上的汗,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着什么急。”
嘴上硬,眼里的那点活泛劲儿却没藏住。
“给你介绍了个对象,纺织厂的女工,人老实,模样也周正。
后天歇班,见见?”
不远处的窗户后,秦淮茹正在缝补贾东旭的裤子,听到这话,手里的针猛地一顿,差点扎进指头。
傻柱要结婚了?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傻柱要是成了家,有了媳妇管着,谁还肯三天两头接济她们孤儿寡母?
谁还愿意把食堂的剩饭剩菜打包回来?
谁还会掏钱给她买糖吃?
那条维系着她家生活的补给线,眼看就要断了。
不行,绝对不行。
秦淮茹放下针线,走到门口,对着院子里的傻柱柔柔地喊了一声:
“柱子,今儿食堂带饭盒了没?
想吃你做的炒白菜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易中海和傻柱都听见。
傻柱一拍脑门,嘿嘿一笑:“瞧我这记性,给忘了。
得,我这就去后厨给你们弄点去。”
易中海看着傻柱屁颠屁颠跑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秦淮茹,
眉头皱了起来,却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一个穿着碎花布衫的中年妇女领着个姑娘进了院。
姑娘二十出头,梳着两条大辫子,怯生生地跟在后头,正是纺织厂那位。
傻柱换了件干净的工装,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秦淮茹端着一盆衣服,慢悠悠地走到水池边,正好能把院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她一边搓着衣服,一边跟旁边的一大妈闲聊,眼睛的余光却没离开过那姑娘。
“哟,这就是给柱子介绍的对象啊?
看着……身子骨是单薄了点。”
秦淮茹的声音不大,带着几分惋惜。
一大妈点点头:“是瘦了点,不过人瞧着挺文静。”
“文静是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过日子。
柱子那人,大大咧咧的,得找个精明能干的才行。”
这话像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到了傻柱耳朵里。
他再看那姑娘,确实瘦瘦弱弱的,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心里便有了几分计较。
媒人走后,傻柱心里七上八下的。
秦淮茹端着一碗刚出锅的热汤面,送了过去。
“柱子,我听说你中午肯定没好好吃饭,特意给你送碗面。”
秦淮茹仰着脸,话说得又甜又脆。
傻柱心里一热,接过面碗,三两口就扒拉完了。
秦淮茹又掏出口袋里的手帕,赶紧递了过去。“瞧你,吃得满头大汗的。”
她自然地伸手替他擦了擦额头。
傻柱浑身一僵,脸腾地就红了。
“秦姐……”
“柱子,刚才那姑娘,我瞅着不太行。”
秦淮茹收回手,叹了口气,“你看她那手,细皮嫩肉的,哪是干活的手?
娶媳妇,是过日子的,不是找个祖宗回来供着。”
她每一句话,都像是站在傻柱的立场上为他着想。
“再说了,我可听说了,她家兄弟姐妹多,负担重得很。
你这一个人挣钱,以后还不得让她娘家给掏空了?”
傻柱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还是秦姐你看得明白。”
他彻底打消了念头,第二天就回绝了一大爷。
这场相亲,无声无息地黄了。
这一切,都被江寒看在眼里。
他家窗户正对着院子中央,秦淮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恰到好处”的耳语,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她从不恶语相向,只是用最温柔的关怀,织成一张最牢固的网,
把傻柱牢牢困在里面,让他心甘情愿地当她的“长期饭票”。
【叮!】
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检测到参照对象秦淮茹为维护自身利益,巧妙运用心理战术,成功干扰何雨柱的相亲进程,维持其“饭票”地位。】
【对比宿主家庭关系稳固,夫妻同心,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干扰。】
【对比成立,奖励发放。】
【奖励:“情绪感知”能力(初级)。】
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涌入江寒的脑海。
他再看向院子里那个正温柔地笑着,看着傻柱的秦淮茹。
在那张柔弱可怜的面容之下,他似乎能“看”到一团翻涌的情绪。
那里面有焦虑,有算计,有对未来的不确定,还有一种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近乎偏执的决心。
这些情绪混杂在一起,构成了秦淮茹这个复杂的女人。
江寒对人性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他转头看向正在灯下给自己缝补衣领的南海霞,
她神情专注,眉眼温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纯粹。
这才是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一大爷不死心,又给傻柱介绍了两个。
一个,秦淮茹说人家看着太厉害,怕以后管得住傻柱,不让他接济邻里。
另一个,秦淮茹又说人家看着太懒,衣服都穿得不利索,肯定不是勤快人。
傻柱被她这么一“分析”,每次都觉得秦淮茹说得有道理,
几次三番下来,他自己都觉得,这天底下,好像除了秦淮茹,就没一个女人能配得上他了。
易中海坐在自家屋里,听着院里傻柱和秦家孩子们的笑闹声,气得饭都吃不下。
“糊涂!真是个糊涂蛋!”他一拍桌子。
一大妈在旁边劝:“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能不管吗?我这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他!”
易中海气得胸口起伏,
“我就不信,这秦淮茹能守着他一辈子!”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秦淮茹那女人的手段,太软,也太狠,让人抓不住半点把柄。
傻柱这根线,怕是己经牢牢攥在她手里了。